家这样反悔,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不管如何碍不着咱们,她老老实实做客我就好好招待,若要惹事我也不怕。谁叫她没有姓王的亲娘。”
说几句话,平儿服侍王熙凤褪去衣裳首饰,擦脸净手,忽而又想起件事:“对了,今儿那位薛宝琴姑娘和咱家几个姑娘说笑,提起她和宝玉同一天生日。咱们可要给她做生日?”
“怪不得这个时候进京。明年选秀,凡是勋贵人家的女孩都要参加,不仅咱们家,即便那些没落人家的女孩也要参加,他们这是怕梅家从落选秀女中选妻子,在咱们家过生日,宣告她年纪到了可以成亲,赶在年前逼婚呢。”
几件事串起来,王熙凤深觉自己摸到真相,对梅家更看不上,对薛宝琴反倒佩服起来。
“一个年轻姑娘,父亲刚死不足三年,母亲仍在病中,她就敢来逼婚,有野心,敢作为,也不要面皮。你们素日说我强悍,却不知这世上比我强悍的大有人在。”
“可她尚在孝期,终归名声不好。”
“是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梅家果真不声不响另娶,再用婚约逼她做小,难道白送上门?薛家几个能干的长辈没了,晚辈都是废物,连皇商的名头都险些保不住,哪怕她不做小,使银子进宫参加小选,没根没基能有什么出路?还不如鱼死网破拼上一把,拼成了就是翰林家的少奶奶。”
这话虽然不好听,却是实话。出身商户的女孩如果没人撑腰,想要嫁进官宦之家几乎都是做小,可薛宝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从来不是乖巧的闺中女儿,如何能忍?
平儿沉吟良久,最终长叹:“可怜一个好好的姑娘,只庆幸她有婚约在身,占着理。”
闲话完毕,平儿扶王熙凤上床躺好,扯过被子盖上,又放下半边帷帐,吹了灯,然后自己也躺上去。
因怕王熙凤孕期睡不好,也怕她晚上起夜不方便,自满了三个月,平儿一直是与她同吃同睡贴身照料。放下另外半边帷帐,主仆一人相继入睡。
第一天早起,贾母果然派人把史湘云接来。
相比上一回的隆重着装,她这回明显轻便不少,但该有的装束都有,依旧是进了门才卸下,只剩个金麒麟系在腰间半遮半掩,不细看看不出来。
“我说怎么把我接来,原是多了个妙人。”史湘云先是将薛宝琴夸了一通,然后转向林黛玉和薛宝钗。“哼,早听她们说了,你们悄悄开诗社不带我,定是把我忘了!”
“忘了谁也不敢忘了你,因为,怕你咬我。”林黛玉故意将最后两个字说慢些,果然引得史湘云追着她打。
“你还说,必定是怕比不过,被我夺了魁首。小气鬼,数你最坏!”
热热闹闹一屋子年轻女孩,贾母看着就高兴:“你们到后边玩去吧,宝玉给他老爷请安去了,过会就去找你们。”
“是,老祖宗。”史湘云清脆答应,一手拉着林黛玉,一手拉着薛宝钗跑出去。
探春走到薛宝琴身边:“云丫头自来跟我们一块玩,也是自家姐妹,走吧。”
林茈玉和迎春、惜春跟在后面,她们三个是对诗社兴趣最小的。
在最后,李纨也被贾母派出来。毕竟都是一群未婚年轻姑娘,总要有人看着。
于是等贾宝玉挨骂完回来,就看见满园鲜花中站着比花还漂亮的姑娘们,顿时把挨骂的事抛到脑后去。
“今儿可要作诗?可想好了题?这回你们可不能把我抛下了。”
“谁要抛下你?不过是你没赶上罢了,这不是就赶上了?”薛宝钗笑吟吟拉着薛宝琴过来站在自己身边,两人挨着贾宝玉。
贾宝玉另一侧是林黛玉,她瞧见这一幕推着史湘云换了位置。
大大咧咧的史湘云还在跟李纨说话,忽然被拉扯:“你扯我做什么?”
“谁要扯你?我挨着姐姐去。”
史湘云从小和贾宝玉青梅竹马,见林黛玉果然凑到林茈玉身边不疑有他,反手去扯贾宝玉:“今儿我来,你就没备什么礼?咱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