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茈玉身上。
另一扇窗户紧挨桌台,阳光扑在桌上,顺着林黛玉手中羊毫与她一同描摹花样。
旁边雪容、雪莹、画眉、鹦哥等五六个小丫头手中或拿着针线笔墨,或忙着拾掇料子、布头,在金光中穿梭。
忽而林黛玉抬起头,用捏着帕子的手遮住头上阳光:“天气暖了,日头也晒眼睛,赶明儿把这桌子往里挪一挪。”
鹦哥放下手上的东西,招呼门口小丫头进来:“何必等明日,今儿就挪了吧。姑娘可画好了?”
“画好了。”林黛玉放下笔,拿着花样走到林茈玉旁边,一边将花样在刚裁好的料子上比划,一边看着她们将桌子往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搬。
雪容把刚缠好的丝线递过来:“早起姑娘们屋里太阳也扎眼了,不如搬个衣架出来,遮阳光还能晒晒衣裳。”
林黛玉比着花样挑选丝线:“我屋里有屏风,你问姐姐去。”
“我也不要。又晒不到里间,外间多晒晒太阳不碍事。”现代上学上班都是早出晚归,恨不得一年到头看不见太阳,好不容易有晒太阳促进钙吸收的机会,林茈玉才不把它挡住。
两人都不要,雪容只好作罢,看林黛玉半天挑出两捆,忙把另外一筐丝线拿过来给她继续挑。
雪莹拿着毛巾过来:“姑娘描了半天样子,先擦擦手吧。”
画眉在柜里翻找:“那个小的绣棚子谁用了?”
林黛玉只管和林茈玉说悄悄话;“这个做荷包如何?”
“做荷包花样太大了,做腰带吧,这几片叶子都留着,我喜欢。”
“做腰带这个颜色不好,我再挑挑。”
屋子里热闹又宁静,满是生活气息,这些日常又细小的琐事组成了无数大家闺秀的前半生。
如此安宁地过了三五日,忽而有一天雪雁板着脸从外面进来:“两位姑娘这几日可别出去,外面晦气的很。”
雪雁是当初跟着进京的四个二等小丫头其中的一个,不常在屋里服侍,虽说比不上雪容、雪莹几个,但也是林家心腹。
林黛玉抬头瞧了她一眼没说话,雪莹过去问:“好好的你胡说什么?”
“我才没胡说。二太太使人来问,竟要将咱们姑娘的衣裳借给死人穿。”
“什么死人不死人,你想好了说!”这话大不吉利,雪莹发起威来。
雪雁撇嘴:“荣禧堂那边金钏儿姑娘不知怎得投井死了,也不知怎么想,竟要拿琏二奶奶刚给咱们家姑娘做的新衣裳去做妆裹。我回绝了她,又说要借我的衣裳去办丧仪用。”
拿活人的衣裳给死人穿,还是客居表小姐的衣裳,哪个正经人能想出这好主意?
不说林黛玉,雪莹的眉毛都拧得能夹死苍蝇:“你拒绝得对,快去告诉大姑娘一声,她在屋里写大字呢。”
“哎。”雪雁脆脆答应,转身小跑出去。
林氏姐妹进京,林如海怕她们没人管束野了性子,特意布置每五日写一篇字,不拘大字小楷,也不拘是读书有感还是随性作诗。林黛玉本就好学早早完成,林茈玉动作慢,还在写前几日的。
雪雁进来见她全神贯注,便先悄悄跟雪容说了。
“此话当真?”雪容反应与雪莹如出一辙。
“这还能有假?她们还没进来就被我赶出去,这会子不知道又在哪寻摸衣裳呢。”雪雁嘀嘀咕咕,偷眼去看林茈玉。
书桌前,林茈玉眼睛盯着笔,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才抬头:“她要哪件新衣裳?”
雪雁上前回话:“就是前些日子琏二奶奶送的料子,我们趁姑娘生日赶出来了几套,等着姑娘们诗社的时候穿新衣裳呢。”
“又是谁要你的衣裳?”
“说是借给金钏儿的家人。”
“那你就把我和黛玉的新衣裳拿去赏给金钏儿家人,再拿十两银子去。”
“什么?”雪雁一下子愣了,不懂为何要掺和这么晦气的事。
雪容却明白,转身从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