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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滚。”

支镜吟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言语的攻击并不亚于修为,那颗空荡荡的胸膛好像掀起了狂涌的骇浪,冲撞得他连站都站不稳。

那天夜里,在他冷静下来后,就已经相信了风初醒什么都没做。

风初醒有自己的骄傲,他是戮州王,一言九鼎,他当着全戮州百姓的面举行了合籍大典,承诺与他一生一世,便不会食言。

可一言九鼎的戮州王,脾气实在不怎么好,而恰巧,被宠惯了的支镜吟,脾气也不怎么样。若他们那时冷静些,一个没有打人,一个没有说气话,想必后来也不会闹得那么僵。

风初醒早已原谅了他的一巴掌,而支镜吟怎么都无法放下,那夜风初醒冷冰冰的一个“滚”字。

因为无依无靠,所以可以被呼来喝去,可以被随意骂“滚”。

而现在,他已经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缚州王,再也不会有人敢对他说这个字。

他与风初醒平起平坐,终于可以直视曾经需要仰望的道侣,也终于从被随意抛弃的惊慌中解脱。

支镜吟说不好他此刻对风初醒是什么感情,他如今愿意留在这里照顾他,想来是因为风初醒的救命之恩吧。

支镜吟问道:“孽州王为什么要离间你我?”

风初醒抬头,从他难得感兴趣的一句问话里找到了希望,那双蓝色的眼睛顿时亮起来,可紧接着又暗了下去:“……镜吟,我们先拉钩,我一会说什么你都不能生气啊。”

支镜吟点头。

风初醒酝酿着说:“我用了许多门路,意外查出来一件事。当年孽州王的宫宴本没打算邀请我,是圣女去信后,他才给我发了请帖的。”

支镜吟愣了下:“皎皎?”

思考片刻,支镜吟脑袋发昏:“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初醒原本也不懂,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得到了错误的消息——哪怕是圣君或者少主呢,都比圣女有说服力。孽州王其人虽阴险虚伪,却自视甚高、目中无人,不可能卖她面子。

他也没有更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件事,但他后来想通了一些关窍。

此番变故后,他和支镜吟合离,与苍琢老死不相往来,他亏得底掉,支镜吟和苍琢也都付出了一些代价。

但却有唯一一个受益人。

自支镜吟“离家出走”,换了女身后,便与江纤尘玩到了一起,支镜吟傻得很,没有一点心眼,江纤尘说什么他做什么,这两个人凑一块,一个有本事一个有脾气,捅出了不少的篓子。

比如最近那次,江纤尘借着支镜吟的手,险些害了逐衡。

风初醒禁不住往坏处去揣摩人心:与其说支镜吟是江纤尘的朋友,不如说他是江纤尘最好用的刀。

风初醒眼前好似罩了一层纱,让他如同陷在云雾里,而只要拨开那层纱,便能得见云开月明。

可惜总差点什么。

没等他组织好语言,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

他倏地抬头。

在支镜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床上这半瘫的病秧子唰得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极重的杀气瞬形出殿,与缩地成寸降落到王宫上空的来客真元对撞。

整座王宫都颤了一颤。

风初醒眯起眼睛,短发被空中的风掀得扫过眼皮:“是你啊。”

是谁支镜吟没看清,但他担心风初醒的状态,他一边喊着“你还没穿衣服!”一边跑出门。

来客往他身上抛了个珠子,支镜吟下意识接住,仰头看了一眼。

时诩冷冰冰地问:“缚州王,那道黑雾,是你放得么?”

风初醒皱眉,落回支镜吟身边,看见那珠子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是我给小荻姑娘的留影珠,怎么在你这里?”

他用真元打开留影珠的画面,不由得噤了声,神情越发凝重。

留影珠里的画面不长,风初醒很快看完,他震惊地抬眼看向时诩,企图从时诩脸上找出和他相同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