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夺舍了一样。”
他说着忽然一顿,看向江冽,却发现江冽也怔怔地看着他,下一刻两人异口同声道:“黑雾。”
若境灵的依托是神农鼎,那么他把妖王魔将人族大能全耍得团团转这件事便说得通了——神器滋生的灵堪称半神,若非四重境时他们合力重创境灵,在五重境江冽未必能与他打平手。
江冽不自觉皱起眉,凝重道:“那黑雾会影响人的心神与性情,却连如此修为的‘灵’也能影响么?那可太糟了。”
黑雾……鬼已是超脱天地法则的存在了。
逐衡的思绪不由自主回到万年前,恶鬼漫天的乱世。
数不清的神族因其陨落,数不清的灵兽因其绝迹,在鬼面前,别说善有善报,连“好死”都是奢侈。
逐衡强行定了定心神:“此番巧合太多,我认为还有其他人在插手——神农鼎是封闭的神物,不会允许黑雾进来,而黑雾也是没有实体的,无论飘来飘去还是附身都很惹人注意,我不可能察觉不到。除非有人主动把黑雾藏在识海、主动与黑雾融合,才能避过我,把黑雾带进秘境。”
“恐怕人妖魔三族都脱不开干系。”江冽摩挲着逐衡的手指,回忆道:“人族的千山门、飞云宗便不多说了,从上到下都不干净,我已告知时诩通知父王盯紧他们;妖族,我尚未理清头绪,不过我猜,跟当年性情大变的老妖王有关;魔族……”
说到这,江冽神情里出现几分一言难尽。
逐衡不由得担忧道:“怎么了?”
江冽勾唇笑了笑:“魔族的叛徒就在我身边,虽不知他与黑雾有没有勾结,但我倾向于有勾结。”
逐衡惊愕地睁大眼:“是支镜吟吗?”
“她的身份确实最有嫌疑,但她没脑子,蠢得很,只能做一把刀。”江冽顿了一下,他不想逐衡忧虑,便隐瞒了“连心”,只摇摇头:“幕后真凶希望我去怀疑我的兄弟与至亲,可是——”他停顿片刻,须臾后,语气笃定道:“我却认为没这么简单。”
逐衡不知道这所谓的“线索”是什么,但看他道侣没有要说的意思,他也识趣地没多问,何况他道侣做事稳妥,魔域的事情不需要他费心,闻言点点头:“我相信你的判断,那你心里有想法了吗?”
“不好说,但必是个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江冽中“连心”时不过十余岁,他自小性格孤僻冷漠,愿意搭理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脑海里划过他父母亲的脸,又划过义父义兄的脸,最终按了按眉心:“不想了,我们先去找境灵。”
“好。”逐衡牵起他就走。
江冽看逐衡自信果决的样子,罕见地体验了一把被保护的感觉,即便此地充斥未知的危险,他竟也感受到了安心,遂温声笑问:“你知道境灵在哪里?”
“不知道啊。”逐衡理直气壮地说:“反正神农鼎是封闭的,境灵也跑不出去,我们就算瞎走一通,也早晚会找到的。”
“……”
*
苍梧山南去千里,奚州万岳城,欣来客栈。
江纤尘迷迷糊糊地躺着,眼皮似有千斤重,耳边恍惚听见有人在小声交谈,她努力辨了辨,发现是干爹和小荻。
时诩忧愁地叹了口气:“唉,这可怎么办,阿冽出了那样的事,摆明着说宫里有内鬼,我刚联系了江回风,他虽说去查,但查到之前,我总怕有人害这小拖油瓶,根本不敢回去。”
小荻吸了吸鼻子,委婉地说:“可是老板,‘连心’这咒必得在结丹时才能下,你回忆回忆,那时少主身边有谁?”
时诩没听明白她话中有话,真就顺着她的思路去想:“他爹、他娘、裴寒卿、宿伊,没了。你在怀疑他们?”
小荻翻了个白眼,拿指头戳了戳他,不答反道:“还有老板你啊!圣后圣君是亲生父母,自是不必提,老板,你不觉得身为与少主没有血缘关系的妖族,修为又最高,你的怀疑比宫里其他人要大很多吗?”
时诩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