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迭声道:“饶命饶命。”
但到底舍不得真吓坏了江雾萦,薄澜悬演完便收了逗人的心思,哄道:“摔不着,别怕宝宝,挂吧。”
江雾萦只得鼓起勇气,稍稍抬起手臂挂上小蘑菇灯,垂首问他:“挂……挂正了没有呀?”
烛火在荔红色薄纱灯罩内摇曳,温柔地映着皎月似的美人面,好似为江雾萦双颊揉上了薄醉时绯色的红晕。
彼时薄澜悬哪里顾得上看灯正不正,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整个人也似醉了。
他期盼着这场烟花会成为否极泰来的好意头,却怎知晓江雾萦不肯等他,生生教这场焰火成了一曲送葬的挽歌。
萦萦,萦萦,萦萦……萦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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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君后头七之日,天子薄澜悬孤身离宫,前往城郊柳带河畔——他初见江雾萦的地方。
遗诏已然拟好,待他去后,巫祝会按照他的授意颁下卜辞。
大意是安平一代,大梁龙脉衰颓,唯有以真龙身躯奉于水神,方可保国运昌隆——
正是河水封冻前最冰寒刺骨之时,可被奔腾的水流包裹住全身的一刹那,薄澜悬却只觉暖意融融、如释重负。
仿佛……仿佛他等这一刻,已等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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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亭午时分,薄澜悬殒身的一瞬间,九重宫阙上方攒聚的厚重乌云化作滂沱大雨,裹挟着隆隆闷雷,劈开稠热闷人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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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总,薄总……薄总!”
紫红色闪电划破长空,天边一声惊雷炸响,薄澜悬猛地睁眼。
闵竟成被他这杀气腾腾的眼神吓软了腿,战战兢兢开口:“薄薄薄薄总,一点十五了,该往会议室走了。”
薄澜悬脑中一片乱麻——本以为自己已上了黄泉路去追江雾萦了,可眼前哪里像阴曹地府?
许多杂乱无章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薄澜悬晃了晃脑袋,勉强捋顺了当下的情况。
此处距离他生活的大梁已有五千年,人的性别也分出六种来。
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也叫薄澜悬,是长洲集团的总裁,一个站在所有性别精神力顶端的s级alpha。
身为工作狂,二十九岁不幸猝死在睡梦中。
而他,大梁天子薄澜悬,死后玄之又玄地落到了这个同名同姓同龄、长相也相同之人的体内,身侧立着的人是薄澜悬的特助闵竟成,一位男beta。
那江雾萦呢?也会如自己一般,机缘巧合之下转世重生吗?
假如没有……那薄澜悬对于留在这里、做这个劳什子总裁毫无兴趣。
他寒着脸从休息室的单人床上坐起,趿上拖鞋便往外走。
闵竟成一头雾水,问他:“薄总,您不换件衣服?”
午休过后薄澜悬身上的衬衫微起了些皱褶,可他哪有心思整理仪容仪表……只想着死之前把这片世界走个遍,或许上天有好生之德,能让他在死之前再见江雾萦一面。
闵竟成见他径自往总裁专用电梯走,正想尽职尽责地跟上,却被薄澜悬一个眼神逼退在原地。
alpha不耐道:“会议推迟,改天再开。”
电梯门缓缓合拢,打工人闵竟成扯了扯嘴角,一面腹诽,一面掏出手机发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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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市因临海且并不偏北的缘故,即便在隆冬,也甚少见飞雪,今儿的雷雨倒属寻常。
可薄澜悬开着开着,天空竟不知不觉间停了雨,转而飘起雪来。
纷纷扬扬,愈下愈急,俨然有鹅毛大雪的架势。
黑色库里南疾驰在宽阔大路上,薄澜悬操控着方向盘,无目的地地随意向前。
脑海里的片段仍似走马灯一般,令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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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百年传世,放眼国内商界几乎无人可抗衡。
二十九年前,薄夫人诞下一对双胞胎兄弟。
二人十六岁时齐齐分化,还都是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