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运筹帷幄,他总是熟练地玩弄人心。
却不知当他捧出一颗心来,小心翼翼地献给另一人时,那个人只是不嫌弃,就足以让他受宠若惊。
徐妄从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卑微的一面。
或者说,自从懂事成年,自从学会洞悉人心,他就不再允许自己陷入卑微的境地。
而这一次他却是自觉的先低到尘土里去。
……师哥。
师哥是雪山尖尖上的雪。无论何时都该被他仰望。
那样纯白那样高高在上,是他触不可及的遥远,是他无比渴望却不容染指的圣洁。
他情不自禁地跪伏,低到尘埃里去。情不自禁地双手捧上自己的一切。
如果师哥肯要,师哥肯要就好。
心脏,灵魂,无论什么,师哥肯要就好。
……而师哥甚至接受了他的请求。
允许他下一次,有机会的话,两个人一起出任务。
太多了。
他想要的只有一点点,师哥却给了他太多。
徐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眼神,像大狼狗看见了心爱的食盆。
他太高兴了。
喜出望外。
什么叫喜出望外?
他从师哥那状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里,察觉到师哥真正的心性。
——单纯。
他的师哥,其实好单纯。
好容易心软,好容易哄。
师哥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怎么这么容易接受别人的靠近。
是真的一点点都看不出,他对他不可言说的渴望吗?
……
徐妄确实有意识地压制着自己的渴望。
很奇怪。
他以前肆意放纵自己,内心却像有无数个黑洞,无论如何无法填满。
可当他努力忍耐,因为担心师哥生气反感,而小心翼翼忍耐靠近的时候。
他的内心却无比充实。
好快乐。
好满足。
当他在师哥的私人休息室里,再一次地和师哥独处。
当师哥放心地在按摩床上躺下,闭上眼睛,仿佛毫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好想吻他。
想紧紧抱住师哥,想吻他的眼睛,吻他的唇。
想做很多很多过分到让师哥害怕的事。
……可师哥却在他面前安心地闭上眼睛。
像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一样,单纯地相信他只是在给自己按摩。
怎么这么单纯啊,师哥。
徐妄根本无法将视线从师哥身上挪开。
他唯一能勉强控制的,就只有让自己的目光不那么疯狂贪婪。
他拼命忍着身体里真实的冲动。拼命克制着。
代之以目光。
目光代替他的手,沉醉而迷恋地抚摸师哥。
脸,嘴唇,耳朵,喉咙。
锁骨。胸膛。腹部……
腿。
他的目光在师哥的身体,迷恋而沉醉地逡巡。
那目光如有实质,他清晰知道那是无法再压制,从自己心口满溢而出的某种实质。
而他竟然也听到师哥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师哥也在努力扮演着睡眠。
明明内心紧张到眼皮都快绷不住了,却还是故作淡定地闭着眼。
明明已经察觉到那压在唇上的目光,却还是拼命忽视。
拼命忽视到身体起了反作用,不由自主地微抿起嘴唇,蜷缩起手指。
拼命到无法察觉自己这些小动作,放在另一个人眼里是多么清晰。
多么令人,心动。
——那一刻徐妄清晰地看到师哥的心动。
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动。
好可爱。
好可爱,师哥。
徐妄再也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