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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拍上了太子殿下的马屁,谁知近日太子殿下不仅露面,还日日去地方巡视,这不得不叫人心底泛起了嘀咕:太子殿下所谓的“寻欢作乐”不过是个幌子,为得就是叫他们放低警惕,若不然,一向海量,号称千杯不醉的江南道御史江兆林怎会好端端“溺毙”?

接到请柬时大家就想到今日恐怕是一场鸿门宴,果然,才吃了两杯酒,听罢一首曲子,太子殿下就将宴席撤了,同他们谈起漕运改革之事。

此事困难重重,谁也不敢往身上揽。

可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岂不就是殿下口中所说的无能之辈,合该让贤才是?

那些没给太子殿下塞东西,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的官员还好,凡是塞了东西的无不战战兢兢,明明舱内搁了冰,可身上的汗一阵一阵地流,脖子上的脑袋都重得抬不起来。

谢珩瞧着没人作声,道:“登州刺史何在?”

被点到名字的登州刺史立刻站起来,向他行了一礼,斟酌片刻,道:“漕运改革非一朝一夕,当从计议。”

“从长计议?”眉眼矜贵的男人睨他一眼,“依卿所言,该如何从长计议?”

“这……”汗如雨下的登州刺史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当先通渠。”

“如何通?”

“这……”

谢珩见他“这”了半日一句话有用的话都没有,微微蹙眉,已是不满,环顾舱内,目光落在与许凤洲同坐,低眉敛目的沈时身上,道:“不如沈卿说一说?”

沈时虽是探花,可却无官位在身。

在场的官员几乎都是各州刺史,谁人也不曾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点到他的名字,就连自认为来凑数的沈时都没想到。

不过漕运改革之事乃是大事,许凤洲早些日子陪着去视察之时已经同他提过。

他回去查阅过关于漕运的史料,心中也算是有些定数。

他不慌不忙站起来来向谢珩行了一礼,道:“漕运改革真正的难点在于洛阳向长安运输的这段路程,而其中的先要之处则在陕郡黄河段的砥柱山。这块岩石使得本来就湍急的喝水被分流,到处都是暗樵与漩涡。如是通过此处,必须要通过纤夫拉纤,且稍有不慎,经常连船只带纤夫全部被水冲走,以至于折损严重,产生巨大的损耗。”【1】

谢珩问:“可有解决的法子?”

沈时顿了顿,如实回答,“微臣暂时还没想到办法。”

他能想到这么多,已经超出谢珩的想象。

谢珩示意他坐下,环顾众人,“在座的诸位如何看?”

又是一片寂静,只有不急不慌叩击桌面发出的沉闷之声,犹如一把锤子敲击在每个人心里。

这时登州泗水县的县令突然道:“不若绕过这段水路,改走陆路?待过来中流砥柱到达陕郡后再重新上船运往长安?”

谢珩不由地多看他一眼,道:“确实能够降低损耗,可是陆路相对于水路,需要大量的人力畜力,同时也会增重徭役的负担。可还有更好的法子?”

沈时接道:“若是在附近修建转运仓,这样就不必非要在洛阳下船。”

这倒是与谢珩的想法不谋而合。

若是在砥柱山修建转运仓,江南运往长安的货物可以直接在砥柱山附近再下船,这样只需要再走十二里的山路,然后再上船。

只是此事需耗费打量的钱财,如今国库也不算充盈,倒也是个问题。

不过若是改革成功,以后江南的粮食茶叶等物再运往长安,可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同时也可减轻徭役负担。【2】

谢珩示意他坐下,目光落在泗水县的县令身上,“你叫什么名字?何等出身?”

泗水县县令忙道:“微臣安道和,是天宝五年的进士甲第十三名。”

“很好。”谢珩颔首,“泗水县县令安道和暂代登州刺史一职,与沈卿一同拟定章程,许侍从从旁协理。”

沈时同许凤洲立刻应了声“诺”。

还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