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他翻身靠在床背靠上, 对窗户外道,“刈哥,起这么早做什么?”
早上刚醒,嗓子软绵绵的,不自觉把尾音拖地绵长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苏刈下意识起身,才发现窗户糊着麻纸,苏凌看不到他。
他道,“今天中午要和大黑他们进山打猎,估计得忙到天黑才回来,早上打算把蒜头种下地。”
“啊,蒜头也不赶今天种吧,明天也可以种啊。”
“之前排的计划就是今天种蒜头,明天再撒白菜和萝卜种子。”
种菜这事儿还讲究计划?又不是生孩子还得看凶吉挑好日子。
苏凌背从枕头上下滑,麻溜地又缩进被窝,嘟囔着道就不能明天种,早上睡觉多好。
苏凌自小散漫惯了,做事全凭喜好兴趣。
别人可能偶尔烦恼自己学东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做事拖拖拉拉的;但是苏凌完全没烦恼,全凭心意没有拘束。
他和苏刈住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也发现了苏刈和他的不同。
比如苏刈说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每天计划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完。
如果没有他出面干预,基本很少出现和计划有变的事情。
苏刈好像每天都很认真活着,当天要做的事情绝不会拖到第二天做。
拖到第二天又怎么样啊。
日子又不会少,忙得好像命短只能活到当天似的,非要挤着当天做完?
苏凌默默腹议,裹在暖和的被子起不来。
“你接着睡会儿,再醒来就可以吃早饭了。”苏刈道。
苏凌想了一会儿后,脑海也没睡意了,从被窝里爬起身,“等会儿我,我也去。”
自小起床吃饭哪回不是三催四请。
下人请不动,他阿父再去请,语气稍重了点,苏凌定闹得全家一天气氛低迷。
如今不睡懒觉起来种地,苏凌他阿父知道了,估计都想从地里爬起来看看——这个苏刈到底有什么魔力。
苏刈也有点意外,也放下锄头等他。
等苏凌的时候,在院子附近摘了些鸡草和兔子草。
还在山边发现一株野生的迟苞谷,苞谷腰杆上长了两个空球棒子,看样子是不能成苞谷的。
苏刈把绿油油的苞谷叶子刮了两片,当作鱼草丢进了水塘里。
那些鱼大清早浮在水面换气吐泡泡,看见苞谷叶子来了,都纷纷凑近。
不一会儿长条的苞谷叶子就被咬了一个个缺口,像卷口的镰刀一样。
龙滩河下游种了一大片茭白,苏刈打算也找些种在水塘边。
种下茭白不仅鱼草有了,还可以偶尔缓缓苏凌吃辣的肠胃,茭白清炒口感就很不错。
喂完鸡鸭鱼兔后,苏刈又瞧了下院子门口那片空地上。
那里种着从山上挖的兰花,看着长势还行。
原本的花骨朵也没受迁移影响,正含着露珠吐蕊,空气中浮着淡淡清香。
小鸡吃完鸡草后,苏刈带着小黑,让它把小鸡赶入竹林里。
一群小鸡不愿意离开熟悉的老巢,总想绕过小黑跑回院子。
但是小黑领了命令,执行起来完全不顾它们之间的过命交情。
它毫不留情地把想要逃跑的小鸡叼在嘴里,直往竹林里丢。
小鸡执拗不过,不情不愿到了竹林后,才发现了新天地。
一扫鹌鹑缩头气势,各个展翅扑腾埋头抓竹叶,忙着细细嗦嗦捉虫子。
小鸡第一天下放竹林很顺利,苏刈还是叫小黑盯着点,毕竟竹林里还有能伤小鸡的竹叶青。
等苏刈忙完这些琐碎杂事后,苏凌也洗漱好了。
他背着半背篓蒜头,扛着锄头兴冲冲喊苏刈去种大蒜。
苏刈见他兴致高也没阻拦他,苏凌身子薄,适当的农活也能锻炼下身体。
他自己也从屋里找了个背篓出来,把堆在院子外的草木灰铲入背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