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离得无比之近:
在王座上听下面的众魔吵架之时,从前,魔头觉得自己的魔宫就放一张王座就已经足够了,但是现在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坐在上头,有点傻。
“想让我给你当狗?”
她渐渐地绷紧了身体,一抬头,就撞上了他一双黑幽幽的丹凤眼,像是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近乎偏执又贪婪地盯着她。
这眼神野蛮而炽烈,仿佛涌动着最为原始的渴望和掠夺欲。
她睁开了眼睛,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怀疑自己在做梦,要掐她?
也是,没有人族会喜欢魔界这种鬼地方的。
就像是尊上时常表扬自己的爱将们:“蠢东西!”
在这个人面前,他就变得既像是“魔”,又像是“人”了。
笑得满头长发颤动。
此魔头脾气虽然暴躁,只要掌握了哄他的顺毛技巧,似乎就没有那么危险和不可控。
小眼睛试图打破寂静,让自己作为魔尊的爱宠名副其实一点。
他笑着靠在她的肩上,像是一只撒娇的大狗狗。
他叫她:“岁岁。”
任何一点都可以叫魔尊暴怒才是,可是他只是诡异地多看了她几眼,语调缓慢地问道:“就这些?”
冉羊还搬来了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她把从昆仑剑宗禁地里找到,但是还没来得及研读的书册摆了上去。
此魔对着那不再漏风的窗户,终于后知后觉得发现了一件事,她似乎真的准备在这里待着了。
但是今天,魔尊带回来了一个人族。
但是她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像是在危险降临之前,刻在骨子里的那种本能戒备。
——昆仑剑挡在了他的面前。
自从这魔头开始的得寸进尺之后,她也渐渐习惯了他的靠近,这好像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就像是大狗会叼住狸花猫的脑袋一样自然。
对于任何人族而言,这里都算是个鬼地方。
冉羊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厨艺大概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于是在结束议事后,他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她的房门外,登堂入室。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开始掉以轻心了,真的把这只魔,当成了一只恶劣的大型犬类,以为只要顺顺毛,就可以牵制住他。
于是直接化繁为简,化简为无,索性这阴森之感倒是很符合魔宫的形象。
朝今岁看了那魔头一眼。
“去买永夜烛。”
但是冉羊却发现那边的气氛越来越僵。
当一只强大的魔族有恐怖的实力和号召力,又仿佛对任何事都没兴趣的时候,再无法无天的魔族都会心生一种忌惮。
尊上是个暴躁脾气又差,嘴还很毒的大魔头,但是在她面前,就像是收敛了一身戾气的凶兽。
简直仿佛他只是短暂地在这个世间停留。
像是个高大而沉默的幽灵。
吐息灼热得几乎叫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常年都很寂静。
这里只有永夜,明明是正午,也需要灯笼、明珠照亮才能视物,往周遭望去,除了黑,还是黑;这里魔气滔天,没有灵草可以在这里生存,只有荒芜的一片赤野,更没有什么风景可言。
他似乎也没有付出什么惨重的代价。
按理说所有魔族都是出身草莽,应该都有好大喜功的毛病,或者成为魔尊之后就会变得像个暴发户,但是小魔头不是这样的,他的魔宫空空如也,只有他和一条蛟蛇,外加一个煮饭工冉羊。
但这是魔尊唯一可以算得上是“家”的地方。
魔族不怕疯子,怕的就是尊上这种看起来什么都不感兴趣的魔,因为这种魔,疯起来才叫做惊天动地。
他化作一团黑气,悄悄地消失了。
他跟在她和冉羊的后面,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地远远看着,像是在看一个容易破碎的梦境。
他这么自语着,突然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