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难不成就是你?”
古先生回身瞥了二人一眼,倾城识得薛勤,明显是从京城出来的,他虽没问过她的底细,但见她认识郑寻也不觉出奇。
“郑先生,您也在宜城?”
骤然旧人齐聚此地,虽无过深交情,总难免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倾城洗去手上的血污,见一个婢女被腐伤吓得尖叫失色,忙上前替换位置,用镊子轻轻剥开化脓的创口边缘,将蠕动的肉虫镊出来。
郑寻瞧得头皮发麻,退后两步拉开些许距离,“我问过薛子穆两回关于你的事,他那个闷葫芦,怎么都不肯说。你们俩到底是咋回事?你那些小秘密给他发觉了?他就流放你,让你滚出京城?”
倾城认真处理着眼前的伤患,头也没回地道:“与您说得差不多。”
郑寻见里头忙碌有序,全没自己插手的余地,缓步踱出亭子,抬手招了个小厮过来,“给京里递个信,就说我这里十万火急,急需薛子穆来帮忙。”
小厮咧咧嘴,“怕是难,薛大人本就是大忙人,您不说清楚什么事,他岂会贸然耽下差事离京?”
郑寻抬手弹了下那小厮脑袋,“就你话多!”
转念又道:“就说——他老相好在我手上。”
小厮又要开口,被他横目瞪回去。
小厮暗自嘀咕,他家公子出了名的不着调,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薛大人会理他才怪。
信笺当晚递出宜城,距离年节不过只剩四五日功夫。
衙门封了印,各家往来走动,相互送礼宴请。薛晟随父亲出席了两回酒宴,林家带来的影响渐渐消去,如今无人会再将薛林两家联系在一起。
薛晟饮了酒,回到凤隐阁时已近子夜,他换了家常衣裳,坐在案前把玩着刚刚收到的两封信笺。
都是八百里加急,都盖着宜城的印戳。
一封来自薛勤,一封来自郑寻。
讲的甚至也是同一件事。
顾倾人在宜城,他们唤他前去相聚。
身边的人总怕他太冷清,活得苦楚孤寂。
以为只要有个人在旁作伴,他就不至于这样落寞可怜。
他如何不知她的行迹?
她离京后,一路都有他派去的人暗中相护。
他知道她回了云州,在一间药馆里讨生活。
他知道她在研习医术,要将其作为安身立命的本领。
他不是不想去看看她。
但他没资格。
她不喜欢他,也不需要他。
他巴巴的赶上去,能得到什么?
他早已认清现实,他只不过是她用来报复林氏的一颗棋子。下棋的人又岂会在意一颗棋是怎样的心情。
他自嘲地笑笑,将信纸凑近烛火,燃成灰烬。
次日,郑寻的书信又至。
“宜城□□,流民抢夺药材,伤及四十余人……”
郑寻负手站在窗边,对小厮道:“就说,他那相好快死了,叫他抓紧来瞧最后一眼,不然后悔一辈子……”
小厮面如菜色,心情复杂地提笔写完书信,郑寻丢了私印过来,盖上他篆刻的大名。
门前婢女来传话,“郑大人,宴会即将开始,薛大人命奴婢请您过去。”
郑寻理理衣衫,回身吩咐小厮,“快点儿送出去,别耽搁了事儿。”
前厅丝竹声起,古先生和其他几名负责救治灾民的医者都在座,今日薛勤专门设宴款待众人,郑寻去得最迟,被古先生带头起哄灌了好几盏酒。
倾城没有出席宴会,一来,这世上并非都是古先生那样开明的人,其他医者仗着自己一身手艺,颇瞧不起她这个半路出家抛头露面的女子。二来,她救治百姓一心助人,也并非为了沽名钓誉。
她坐在房内翻看医书,将瞧不懂的地方圈出来,明日就要捉住古先生或者郑寻来请教。
她没想过一步登天,学得多么了不起的本事,幼时外祖教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