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目,却不高级,花花绿绿的有些市侩。
褚何如亲手摆上去的,但他当时心中不在意,没有仔细看。现在需要重新审视一次。
褚何如问沈珏:“此处又有何深意?”
他没发现,自己已开始期待听到一篇煞有其事的市场分析。
沈珏道:“没有。”
褚何如:“……”
沈珏拿出一本《说岳全传》的画册,随手翻了几页,道:“我去医院,看到输液室里很多人打点滴,病房窗前,也总有人坐着往外看天空。”
“我想起来,小时候在医院打点滴,我妈给我买来一本《岳飞传》的画册。图多字少,故事跌宕,很容易读。我看杨再兴血战小商河,岳家军大破朱仙镇,激动莫名,就把手上还挂着两瓶水的事情给忘光了。”
“手机给的信息,支离破碎,且对眼睛不好。对住院接受治疗的人来说,还会造成麻烦。陪护家属和病患,也许都需要一些明快积极的故事来陪伴,我是这样考虑的。”
“但愿我们能卖的好。”褚何如半信半疑。
一楼的最后一架,是在原本那几个艺术书架上改的。拆穿太费成本,也浪费时间,不是月满书屋现在做的起的。于是干脆多装了几排,自动分门别类。
褚何如道:“这里的我都记得。有一栏都是防身术,一栏是腰椎颈椎保健操,一栏诗集散文,一栏讽刺杂文,还有一栏虚无主义主题的哲学书籍……”
沈珏简短地道:“我们真的是太闲了。假若我们一天必须接待一百七十四个病人,其中还有我这样的无病呻吟、挤占公共资源的无聊过客,或是一些热衷于医闹的多事家属,恐怕你也只会想在强身健体、好好活着的同时,嘲笑几声这个虚无的世界。”
褚何如学富五车,但是吵不过沈珏。他认输,站到收银台后面去准备咖啡和速食餐点。
沈珏指挥他卖掉两把转椅和一张咖啡桌,就是不准备让任何人坐在月满书屋里面。但他预备在每天中午和晚上的就餐时间,像食堂一样提供只有加奶和不加奶两种类型的咖啡,以及一种使用微波炉就可以弄热、营养组分相当均衡的三明治。
全部准备停当,前后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七月的序幕开启,月满书屋的卷闸门也拉起。
收银台前,沈珏把一张打印出来的简版账单朝里贴好-
初始启动资金:50,000-
还债:-24,000-
二手出清:+1,000-
书籍进货:-18,000-
咖啡与食品原材料进货:-3,000-
结余:6,000
“只够活半个月。”他沉思。
赚不到下个月的成本,要么关门,要么打开手机,向他的远房二叔讨饭……
沈珏摇摇头,抹杀了这个念头。
前景惨淡,但旧店重开,两个人都充满期待。路上走过的行人却不那么想。月满书屋对这片区域来说,是一个眼熟的存在,眼熟,即是过气。店门口文艺清新的招牌被看腻了,无法吊起人的兴趣。
褚何如坐在收银台后面,沈珏坐在通往二楼的那道陡峭楼梯上。两个人一动不动,外面行人来来往往,连往店里看一眼的人都很少。
眼看时近中午,褚何如放下手上的Kindle,起来打开微波炉,准备给自己热个三明治。微波炉一边转,香气一边飘出来。沈珏精神一振,跳下楼梯,就把他往外推。
“你去外面吃,吃香一点。我给你打咖啡,咱俩摆拍。现在中午,外面都是出来找地吃饭的,肯定有效果。”
“你要我当托!?”褚何如发出惨烈的杀猪叫声,“小沈老板,你看你,你有一点儿商业道德吗?”
“没有。”沈珏一手推开玻璃门,一手把他往外扯,“人之将死,无所畏惧。”
褚何如也不是吃素的,他激烈抵抗:“我演不好,这得换你上。你形象好,气质佳,你来表演当街吃三明治,肯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