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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朝中的风风雨雨。

因白褚而起的这桩公案,终于还是没能有个清朗明彻的结果。朝中网络太过复杂,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圣人最终也怯退,没再敢往下彻查。最后东海道、岭南道、琼江府三方各打五十大板,撤掉几个被推出来挡枪的小官,收缴万把两白银,再将锅甩到白褚头上,说他妖言惑众,将他打进天牢,也就不了了之了。

谁都未能讨得好去,但祝锦宸接下来,应是能享用一段平静日子。

而何英浩平安渡过这场风波,未曾得脏水沾身,因此官进一阶,成了新任的礼部尚书。

他见了祝锦宸在祝绫云那间郊外大宅中建的“研究院”,连声道好,说也要效仿他那做法,在京中建立一所能容天下学士、专注历算、医药、水利等格物之论的学府,并在各级推动地方学府的建立,储备更多人才。

“圣人关心工商营生,天工海市他也喜欢。办学府的事,我事前已与他提起过,”何英浩对祝锦宸道,“只要圣人支持,就能顺利推行下去。”

“到那时候,不仅是民间的冶金、陶瓷、制革、纺织等行业能有所发展——”何英浩将目光放往窗外,“相信航海、造船、火器、铁盐等行业,也能改头换面,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吧。”

他满怀希望,祝锦宸却觉出一丝难言的悲哀。

何英浩是不世出的大才,除在农具、水利上颇有建树以外,在天文、火器、历法上都有深入造诣。但他想要有所作为,第一要考虑的,仍是自己的举动,是否符合“圣人”的眼色,是否能讨他欢心。

他替何英浩觉得可惜,却不知何英浩也暗自扼腕,叹息自己空有官职,身畔却诸多掣肘,不能帮祝锦宸洗清冤屈,更多发挥他的才干。

两人惺惺相惜,饮了几杯后,何英浩突然想起一桩麻烦事,迫不及待说给祝锦宸听。

原来他有一位同窗旧友,姓季单名一个岑字,月前刚调到岭南道任职右都御史,领命要来治理东南沿海走私猖獗、倭寇大肆进犯的乱象。他人刚至桥头堡海牙县上,就发觉海防驻军装备老旧、人困马乏,远不及倭寇与走私船只装备精良,而琼江这一带的商户,又尽是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根羽毛也打不下来。

“不瞒你说,他们都不肯出钱。我与你说这件难事,确有赚你便宜的意思。”何英浩啜一口酒,徐徐道,“但倭寇来势汹汹,天下共恶之。若你愿意帮季老弟一二,他有功时,必定不会忘了你。”

“你有了战功,圣人面前,我与他都可为你美言几句。到那时候,你再寻个月白风清的好时机,低声下气,将自己真实身份与过去受的冤屈说出,于情于利,圣人都得顾念你几分。”

祝锦宸听何英浩这样讲,本能是不情愿的。卑躬屈膝,赔本买清白,他听着就来火气。

但他不得不承认,何英浩提的这个方案,切实可行,很有几分道理。

而且南海倭寇势大,确也是个棘手的问题。这半年来,昭华号好几条往东瀛、南洋的商船,出海不久就糟了祸事,葬身海中,血本无归。虽然通过交租子、堆数量,暂时保证了海上供应线的畅通,但若能一劳永逸地将倭寇一锅端,岂不是更加清净?

毕竟他又不似那琼江四大家,两头吃利,连走私船的钱也收。借刀打掉这些海上岸边勾连一气的利益集团,对昭华号的长远发展,有百利而一害。

若能与本地官府搞好关系,找到途径弄火器与板甲来武装商船,也是美事一桩。

计算清楚利害关系,祝锦宸一口应下了何英浩。

这位老臣不知他心中盘算,竟还敬了他一杯。

*

海牙县是岭南道靠东南方、海岸线上突出去的一个小角,因三面环海、一面接陆、形似一个凸出去的尖牙,因此被称作海牙县。

因了这特别的地形,海牙县自然也就成了大夏守军与倭寇对攻时,前线几个拉锯点之一。这几年倭寇猖獗,海牙县几度易主,城中居民逃的逃,走的走,留下来的都自组起民兵队伍,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