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莺神神秘秘的,并不愿告诉他。只说到了试衣的日子,他就知道了。
……约定之期到来时,祝锦宸不仅知道了,还彻底被惊到了。
柳如莺一共寻了五位模特儿,没有一位是普通人物。
第一位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诰命夫人,从前随丈夫骑马持枪上战场,现下隐居琼江无人识。她本人虽然上了年纪,身子骨却十分硬朗,仍能耍刀弄枪,对这些礼教大防,也不怎么太当回事。自柳如莺一顿木尺打出名气后,她就觉得柳如莺人不错,还教过她几手防身功夫。听到需要帮忙,当然出门来帮她镇场子。
第二位是一间酒楼的老板娘,平日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整个酒楼的账本经营,其实都掌握在她手中。她丈夫四处奔走做生意,她坐镇后方算精明,放贷款、做小生意一样不落,最会叫钱生钱。她与柳如莺是生意场上好伴当,这一回的“服装秀”,柳如莺也正准备着他们家定菜蔬点心。
第三位是琼江知府宅邸中教书先生的小姐,最初那换了男装、带着丫鬟来昭华行定衣服的第一个年轻姑娘,就是她本人。这姑娘平时最爱溜出门,常常穿着男装扮公子四处晃荡,听到柳如莺要做堂会,自然不想错过。
第四位是城外道观中,一位颇富诗名的女修士。琼江府上,许多所谓的文人雅客、书生诗人,都与她有些旖旎风月的往来,并以得她邀饮一杯为傲。她本就是昭华号的老主顾,常常大批地将彩绸花锦买将回去,又喜欢新鲜享乐,听得柳如莺来邀,当然是却之不恭。
第五位呢,是琼江府中一位知名的包子西施,硬骨头的俏寡妇。在她任上,已连续克死了三任丈夫。眼看家中无人能顶事,她便将那肉包子摊接过来,手上舞屠刀,口能吐锦绣,文武两双全。她应了柳如莺,主要是眼红昭华号那明星带货的势头,也想亲身上阵,给自家的肉包子小摊打打广告。
眼见着这一列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祝锦宸目瞪口呆。
看着都似女娇娥,其实一个个都是母夜叉。以这些姑娘妇人的身份“实力”,谁能说得她们?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柳如莺偷眼瞧祝锦宸,知他也给这场面镇住了,不由得双倍高兴。
她眉开眼笑道:“三公子,她们都是我的好姊妹,这场‘百花会’,准定不会有问题,您就放一百万个心吧?”
“百花会?”祝锦宸道,“你连名字都起好了?”
柳如莺点头道:“当然啦。这些衣裳,也要取名字。不是有那绿罗裙、石榴裙之名吗?我们寻思着,这些好看的新衣裳,也该有一个配得起的好名字,才能传唱开去呀。”
“三公子您在忙着,我也没有闲着。”柳如莺自豪打了个响指,“与昭华号相熟的店家,我都打过招呼了。这段时间去那些食肆、酒楼用餐的女客,都能拿到百花会为他们准备的小礼物。”
跨界联动都有了,这一手玩得还挺溜。
惊叹之余,祝锦宸也留意到了“女客”这个词。他好奇问道:“怎的只得女客?男客人,就拿不得吗?”
柳如莺哎呀一声,道:“我想着等各方面都打点清楚以后,再与三公子你说的……”
“但你既然都问起来了,那我现在说也无妨。”
她看看身旁的姐妹,捂着嘴笑:“之所以叫百花会呢,是因为这场服装秀,我们只对女客开放。书生老爷们的游园会,平时未免也太多了些。这一回呢,我就想着办个只有姐姐妹妹的宴会了。”
“对不住了,三公子。”柳如莺低头,冲祝锦宸行了个礼。
……
沈玦道:“拉拢目标客户,又避免了无关人等前来捣乱,一绝后患,有谋略,有胆色,确实将才。”
祝锦宸却道:“我还是设计师呢。竟连我也不配看,实在是太无情冷血。”
但他既不愿承认自己是设计师,自然也就难免被百花会扫地出门的命运。
江阳五月,景府宅邸被柳如莺整个儿借走。从园外看去,只能见绿树浓阴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