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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白褚痛心疾首,“我与她原是同乡,我对她倾心,谁知她一边将我吊着,一边又与那明霞坊的祝三公子不清不楚……”

“可叹那祝三公子,往日横行乡里,作威作福,却因一个女人,失尽家财,身坠谷底。”白褚打着新添置的扇子,呜呼哀哉假慈悲,话语间尽是幸灾乐祸之意,“景兄也要多留个心眼才是。这柳掌柜柳姑娘,可是个灾星,近不得身的。”

如果不是仙家不住耳提面命,教他冷静,祝锦宸真的要跳起来给这鬼话连篇的崽子两记重拳了。

在这里动怒,就是前功尽弃。祝锦宸使十分气力,将怒火压下来,顺着他话假意往下问:“明霞坊的大名,景某也理会得,还曾想往东海道一趟登门拜访。听你这样说……怎么的,明霞坊的祝公子,竟是已经……”

公门寻仇一事,白褚是否牵扯其中,他今日定要问出个丁卯来。

白褚摇摇扇子,颇有几分自得:“遗憾哪。死者哀情,我也并不了解。只知官府通报,说找到失踪的三公子时,他已身坠谷底,摔得那叫一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偌大一座明霞坊,竟自枝叶凋零,再无人记得,也是唏嘘。”

口中说着唏嘘,面上却难掩得意之色。瞧着可恶可憎,却也能知他口中所言非虚。

——怎么的,白褚与那些衙差,原来并无干系。

谜团揭开一角时,却又有更多阴云笼罩上来。想到自己竟已“死”了时,祝锦宸心中,难免一阵低落。

情绪失落,再演下去,恐怕要露马脚。要问的事情已了解清楚,没必要再在此处浪费时间。顾不上杨向凌的面子,祝锦宸随手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席。

这种狗屁倒灶的聊天,多听一刻都是倒胃口。

他人出茶楼,杨向凌也就不再护着白褚,脸色一变,就开始指手画脚地训他。

“不懂事的小子。想求人网开一面,也不先做做功课么?”

“布行织坊,多用女工,你却口口声声说人家被女人骗,岂不是自己往火头上撞?”

“这个景城住,平时从来也不去青楼花街。你喜欢的,人家可不喜欢。”

“自诩聪明伶俐,怎么揣摩人意都不会?我是扶不起你,你自回吧!”

白褚本来低眉顺眼,垂头丧气,坐在那里听杨向凌训话。听到“不去青楼花街”那句话,白褚突然抬头,神色阴了又晴,晴了又阴,隐隐流过一丝狠戾之色。

杨向凌没留意到他的古怪变化,仍是一味宣泄自己的火气:“若你能学到人家景城住的一、二成本事,这琼江商会,也不至于将你拒之门外了!”

“给封家送观音像,一脉仁义佛心。叶家得一幅夜宴图,至真至重。花家得太湖石,正中下怀,又摆足场面。你呢?文房四宝?真亏你想得出来。”

“……夜宴图?”白褚端起茶水,给杨向凌满上,“如此说来,我真得好好学学了。”

杨向凌见他又卑躬屈膝起来,比较满意,伸手拿起他斟满的茶水,一口喝干。白褚殷勤相待,陪坐闲话,只望杨向凌再多说一些“景城住”的事。

那幅前朝的夜宴图,是祝家私家藏品。白褚曾在祝锦宸家中见过,还曾同他借去一观,用于揣摩细节,以制作品质更高,更能以假乱真的仿品。

景城住,祝锦宸,去他妈的。

——这戏弄人一般的化名,他早该想到的。

开织坊布行,向来不去青楼花街,还有当垆叫卖的柳如莺……

想到自己刚才前倨后恭、得意洋洋的模样,白褚只觉心头恨意大炽。原本他对祝锦宸,不过是落井下石、眼红嫉妒。经了今天这一场,却是真真正正地羞愤难当、恨意入骨了。

垂眸盯着杯中倒影,白褚的脸上,闪过一个阴沉的笑容。

……

那天以后,白褚就从琼江府中消失了。

祝锦宸想找到《百花艳史》的源流出处,一路追下去,找到印刷《百花艳史》的作坊时,却发现那原始雕版已被销毁,白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