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舒正色问道:“我夜里遭袭你就放心?”
楚欲不能从萧庄主的脸上看出来玩笑和不满,但这话着实让人误会。
忍不住道:“庄主,我不过就在隔壁的房里,要是追他们的人来了,也是先找到隔壁的房间。我不会让人扰了你的清净。”
说话间他将披在萧白舒肩上的外衣衣襟合上一些:“但是庄主对我再这样下去,我真是会误会,庄主是不是也对我心怀绮思了。”
“啊?”
一旁的张洲几乎被这话惊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跟庄主,你们?”
萧白舒在人前肯定不屑接这种话,没发火就是好的。
“我们清白的很。”好在楚欲也先行澄清。
他回过身搭上张洲的肩,两人走在一旁埋头合计。
“庄主晚上睡不好,你别听他翻个身,都以为是有人来偷袭,弄得人心惶惶。”楚欲道。
“你怎么知道?”张洲诧异,小声问,“你晚上都盯着看?”
暗卫自然也是要休息的,不过是休息的时候也很警惕罢了。
好的暗卫,只需风出草动,就能马上睁开眼,全力以待。
林桢他来白云山庄为萧白舒做护卫时就知道,是个护主和杀招都不错的,难得的暗卫。
但再忠心耿耿的人,也需要合上眼调息,更何况林桢连个换班的人没有。
他自己虽然一路都是骑着马,偶尔有些双腿劳累,晚上好歹能值一会儿夜,就能谁在床榻上,林桢却是连晚上都不得安睡。
“这几日夜里确实没怎么睡。”
楚欲接着就轻松打断了他的佩服之情,“白天在马车里睡多了。”
·
楚欲带着人回了张洲的房间。
瘦弱的姑娘带来的那男子,比他的身量还要壮实,楚欲轻巧将人扛起来放在床塌上。
“多谢侠士。”不柔不软的清丽嗓音在他身后道。
“换个叫法。”楚欲揉了揉耳朵,“别人就算了,你这样叫,我怕是今晚想着这话都睡不着了。”
话语轻佻,那姑娘也不计较,反而还做真了,朝他点点头。
楚欲坐在桌前,把茶杯倒过来,在指尖下滚着玩。
那姑娘在床榻前,也不顾及他在一旁看着,直接从怀里掏出来针卷。
看上去只有柔薄的一层鹿皮,她拿拇指熟练一拨,“哗——”地一下全部展开。
足足三尺长的针卷打开,平铺在床塌上,内侧整整齐齐密布了长短大小不一的银针,两侧还埋藏了不少不知材质的细线。
她把男子的上衣脱下来,手指碾动银针,毫不犹豫的一根根从胸膛穴位开始刺入。
“我看你方才有所避讳。”楚欲拿不大的声音道。
姑娘似有所感,看了眼另一间房一墙之隔的地方。
“是。”她道。
楚欲目光从茶杯移向了姑娘的娟秀的侧脸上,随意出言:“因为白云山庄。”
房间里一时静得很,再无人应话。
直到姑娘将针全部施完,拿指尖引着气血走向,在男子的身上反复试探,压下内里躁动的筋脉。
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才算完。
得空想起那人,应该睡着了,结果装过头直接就撞进一双透彻的眸子里。
楚欲是看着她忙活完毕抬起头,才笑了笑:“气走人迎。你是想让他生,还是想让他死?”
悠闲的口吻说的话半分不含糊,甚至一句就直逼向她的命脉。
方才在另一间房里,当着另外两人的面,他还一口否认自己懂医术,转眼就看出来这种不在中原间流传的手法。
那些挟持她的人,是想要利用她,但是却不知道她这些术式从何而来,又是怎么用的。
面前这个男子却是连内门所传都一眼看出来。
不止是在中原,就是在南疆,教派凌乱众多,再小的门派也有自己的立根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