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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 一天八杯水 166566 字 1个月前

宋有稚走去泡茶,余光暗暗朝引玉瞥去好几次,她不知什么能说,索性什么都不说。

“近来邬家如何,下地的事是谁在做。”引玉到处走动,碰起各处的摆件。

这些东西多是她从萃珲八宝楼买回来的,虽是古物,但她除过晦,不会再招来鬼祟。

宋有稚垂着眼说:“邬家还和以前一样,下地是邬其醒,我偶尔会跟着。”

“邬其醒还想当家主么。”引玉哂着问。

“他……”宋有稚神色复杂,摇头说:“不曾提过了。”

“也好。”引玉不大喜欢那邬其醒,邬家还是在邬挽迎手里为好,否则怕是撑不过百年,就要没落。

宋有稚又看向引玉,沉默了许久才问:“你回来住吗。”

“不了,不适合,而且我还有不少事要做。”引玉没有撒谎,留在邬家怕是只会把邬家人拉进旋涡。

宋有稚神色萎靡,小心地倒出茶水,她喉头的话哽着难受,索性还是吐了出来,“昨夜我就想问了,邬嫌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是你们此番回来要找的那个不便多说的人,是吗。”

引玉转身看她,说:“是。”

宋有稚叹气,犹豫着说:“我猜到了,我后来又进了几次禁室,除了邬其遇,灵牌上有那葫芦塔刹标记的,全是高祖辈往上。我猜想,是有人为了找出邬嫌,所以才逐一标记,在邬嫌出世后,那标记自然就没有了。”

她口齿发干,继续说:“邬嫌被他利用了,邬嫌是恨五门没错,但邬其遇死于癌症,并不是她害死。邬其遇的灵牌上之所以也有那标记,我想是因为……邬嫌幡然悔悟,想借此告诉我们一些真相。”

宋有稚是聪明的,不然作为外行人,她如何学得会那些玄门妙法。她如今不恨不怕,一时间想明白了许多。

引玉坐了过去,端起茶杯品上一口,说:“这事,你烂在心里。”

宋有稚愣住,久久才点头。

“我只是回来看看,看完就该走了。”引玉放下杯子。

宋有稚看她起身,嘴欲言又止地张合着。

引玉低头,“想说什么就说。”

宋有稚竟像在征求她的同意,说:“如今邬挽迎也大了,而你也要走,我……”

她有许多话想说,当年她生了死婴,后来虽被迫养大“邬引玉”,对女儿的爱却还是无处寄托。她多年来怀揣敌意,如今覆水难收,敌意全部化作自疚,令她彻夜难眠。

引玉平静看她:“无妨,你说。”

“我……想收养一个女儿,我不是为了把她当成谁,我就是、就是……”

宋有稚打了许久的腹稿,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引玉沉默了少倾,转身说:“我上楼拿些东西。”

她转身转得干脆,刚迈上楼梯,便听见身后传来轻飘飘的一声“算了”。

宋有稚垂头,泪流不止,她好像大梦初醒,突然就明白了。

她本想说,她是不想让当年没能抒发的爱和热情也烂在心里,但这无非是冠冕堂皇的托辞。

她啊,不过是想弥补当年的自己,但当年被她伤及的小孩,又该由谁弥补?

她不该那么想的。

作者有话说:

=3=

第184章

世间多有可怜人, 或老或幼、或女或男,林林总总,如宋有稚这般的并不少见。

不同的是,宋有稚的怨和怕打从一开始就是带着死气的, 她认定这是死局, 从始至今消极应对, 如今虽得清醒,却无法完完全全脱身苦海。

因她每一日都在沉沦, 时刻沉沦,如今已沉至海底, 非衔木填海不可救。

引玉回头见宋有稚掩面哭泣, 只是停顿了片刻, 又继续往楼上走。

她抬手从墙纸上抚过,触碰自己曾经留下的痕迹, 一言不发地回到原来的房间。

不能说毫无变化, 细看便知,这房间比她走时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