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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 一天八杯水 166438 字 2个月前

莲升掀起帘子,说:“是得走了,希望能早日找到心头血。”

碧根莱菔不再挽留,说:“把我丢到魂亭里就好,我立那魂亭,本是为了祭奠我死去的肉/身,如今新的躯壳就快长全,那魂亭已成我遮风挡雨的住所。”

引玉还真将它抛了过去,只见那白玉萝卜飘了老远,被风托着轻轻落下,正正躺在魂亭里。

这碧根莱菔是好客的,扬声喊:“有空常来唠嗑,恕不远送了。”

车厢帘子垂落,纸马迈腿,又从沼泽上踏过,径直闯出迷雾,离开云锁木泽。

马车行远,归月慢吞吞换了个姿态,蜷成毛绒绒的一团。

她脊背抵着引玉的腿,说:“世上怎会有这样的散仙,它能在灵命手中活命,当真是天命所归。”

“它是大智若愚。”阮桃嘀咕。

猫儿不由得想,她错过了桃树成人的这二十来年,可她不在之时,是何人教的阮桃?

耳报神也难以置信,何曾想过能在阮桃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啧啧称奇:“妙啊,在两位仙姑身边跟了一段时日,你连口齿都伶俐了不少,想来再过段时日,你就是那下笔成文、出口成章的大家了。”

阮桃讷讷:“是谢音教的。”

归月尚不清楚谢音的事,坐起身,碧眼一瞬不瞬地打量。

引玉知道归月想问什么,可她更在意的,是在离开云锁木泽后,莲升便动也不动地看着窗外。

她倚向莲升,伸手拨了归月的耳,说:“她是在晦雪天化的形,本该化不了那么快,是因在祥乐寺时,她无意中用谢音的魂补全了自己。”

“谢音啊,一个可怜丫头,在晦雪天吃了不少苦。”她又说。

归月了然,问:“谢音常跟你说话么。”

阮桃忸怩回答:“不常,只是偶尔我不明白了,她才会出声。”

猫儿脸上看不出笑意,说话声倒是轻快了不少,说:“好在有她,日后也不愁没人和你说话了。”

阮桃不解,只觉得胸膛下略微一空,连手臂也跟着拔凉。她莫名不安,磕磕巴巴问:“可不是有你们在么,这段时日天天有人和我说话,谢音开心着呢。”

“那你呢,你开心么。”归月问。

“开心。”阮桃笑眼弯弯。

马车辘辘,停在一破庙前。

归月忽道:“我想回白玉京了,当年走时遍地是尸,也不知如今怎样,我那白玉门上全是刀斧劈痕,还不知道修不修得回来。”

莲升蓦地扭头,她的神色乍一看一如平常,其实不同,此时冷得越发不近人情了。

引玉没有出声,只是捏起莲升的袖口,轻轻一拉。

“想回白玉京,然后呢。”莲升问。

猫儿舔爪,翻身露了肚皮,嘟囔说:“没有然后了,我就是想回去,那是我的窝我的架,空置久了是要落灰的,还会沾上别的味,我不喜。”

莲升没说话,车马不动,正如她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3=

第175章

早在碧根莱菔提那心尖痣的时候, 引玉便知道,聚散离合已是避无可避。

但她情愿再找其他,也不想归月赴死,所以她遮掩了愁绪, 故作平常。

不料, 单是她眉眼间的细微一变, 也能令莲升有所察觉。

莲升猜到了,她按捺许久的愠恼, 在归月说想回白玉京的那刻,飚至极点。

怒不至冲冠, 却赫然变色。

引玉怎能说莲升的不是, 她也气, 却是束手无策的气。

怎偏偏就是归月呢,如果是业力果报, 彼必受其报, 那归月的业是从何而来?

又或者,也许不是报, 而是劫?

良久,引玉说:“莲升,别吓着猫和桃了。”

耳报神唉了一声,嘀咕道:“猫和桃不禁吓,老人家禁吓,是不是?”

莲升未收敛, 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