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酒气上脸,连气都气得不真。
“咽下吧莲升。”引玉放下杯子,放慢声音说:“小悟墟的戒律,可不叫你浪费食物。”
莲升咽了下去,虽不至于醉到天旋地转,可神志已是昏昏沉沉。
她伏在桌上,双眼却不闭,目不转睛地看着引玉,她气啊,气得只想将这没点正形的人彻底揉捏成水,叫引玉再捉弄不了人。
可她真要将小悟墟的戒条置于身后么,她是净水妙法莲,她本该是最能固守本心,最坚定不移的。
引玉自顾自抿了一口,用的是莲升的杯,嘴唇盖住杯沿的濡湿痕迹。
她轻吹酒气,张嘴时舌尖微显,不发一言,明目张胆地将饵挂到钩上。
莲升闭目,凝神化去腹中酒劲。
且看且听,再不看不听,后到能看能听,才能修心。
“你净得了酒气,姑且能得一时心宁,可是欲呢,把欲压到心谷里,它就不在了么?”引玉转动手里酒杯。
自然不是,莲升眼皮下双眼微微一动。
引玉双臂撑在桌上,倾身靠近,说:“你要修心,便要正视你的心。接纳一切浊念,不怕欲、不厌欲,那才叫修心。”
她一哂,“你看,莲升,我比你还要懂。”
莲升睁眼,牙关紧咬着朝引玉逼近。
引玉好整以暇地看她,往自己唇上一碰,说:“想让我闭嘴?往这儿堵。”
莲升坐了回去。
引玉看莲升脸上酒意渐消,不紧不慢又尝了几口酒,说:“前些天,归月来晦雪天找我,告诉我小悟墟来了新法衣一事,也正是那日,她在晦雪天见到有人留下仙迹。”
“你觉得,她捣毁法器,与那日之事有关?”莲升心绪已平。
引玉说:“未必是她亲自捣毁的。”
“她可有说,那仙迹在晦雪天哪处。”莲升又问。
引玉摇头,“我不当一回事,没有追问。”
巧的是,今日的晦雪天不如平常安宁,因为河畔死了人。
闹市本就嘈杂,那一声尖叫差点被掩过去。
听见声音的前一刻,引玉还在明目张胆地打量莲升。
莲升皱眉,说:“仙迹。”
不错,引玉也觉察到了,只是那气息极淡,闻着像是无意蹭着的。
“不是归月。”她站起身,“我认不出是谁。”
引玉护佑晦雪天许久,这还是第一次,有不知名的仙撞到她脸上,又不现身示好。
莲升见引玉好似魂不守舍,便说:“去看看。”
引玉颔首,追踪那残余仙气,才知源头竟就是沿着江飘来的那具尸。
那人衣着褴褛,已泡得面容肿胀,兴许飘了有几里路,所以魂不在此处。
不少人围在边上,有人怀疑这人是失足跌入水中溺死的。
“溺死者身上带有稀薄仙气,有人犯了戒律。”引玉眉心不展,又说:“怪事,白玉京的仙我几乎都认得。”
说完,她想起来,那日归月不也说辨不清那仙迹是谁留下的么。
“怎么。”莲升问。
“连归月都不认得,我又如何识得这仙气。”引玉凉着声,“要不是新来的,就是散仙所为。”
莲升紧盯那仰躺在地的溺死者,忽然转身说:“我回白玉京。”
引玉侧身看她,“怕是冲着我来的。”
莲升颔首,“我得知道,近几日有谁下凡,还得查清这凡人的命数。”
引玉没跟上,而是微微躬身,状似恭敬,眼波却不正不经地流转着。
到底是心里有事,她连语气都淡了几分,说:“这次劳烦大人了。”
“你去哪。”莲升一愣,眼中含愠,连眉心花钿的颜色都沉了几分。
她愣,是因引玉没跟她,这倒是……少见。
引玉朝远处指,“我沿着江流往上走,尸体是从那边飘来的。”
莲升抿起的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