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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 一天八杯水 135961 字 2个月前

引玉装作不经意地往里扫去一眼,说:“令妹不在?”

谢聆的门开着,这客栈的客房再宽敞,也一眼就能扫尽,里边未被遮掩处一个人影不见,谢音根本不在房中。

“出去了?”引玉说得慢,好似字斟句酌的,每个字音都拖得悠长。

谢聆眸光定住,喉头一滚,下咽后淡声说:“出去了,我们兄妹二人与康家有仇,不想害这店家也陷入水火,谢音走的窗。”

此前倒是听那掌柜说,这两兄妹有大路不走,大多是翻窗进楼,此时谢聆的话倒是毫无破绽。

“那你好好休息。”引玉未再追问。

谢聆不愿多说,冷淡地点头,马上关上房门。

路过长廊时,引玉放慢脚步,仔仔细细看了每一间的门牌,什么“风吹柳”和“昭昭月”的,就是不见“春山笑”。

眼看着就要走到房门前了,她勾住莲升的袖子,慢慢吞吞地问:“刚来这客栈时,你说我以前住过的那间叫春山笑,那你一定知道,春山笑在哪。”

莲升定住,被勾的哪是袖口,明明是潮涨潮落的一颗心,在这场无锋的对峙里,她早是输家。

良久,她才继续往前,说:“在楼上,要看便随我来。”

这里客少,楼上几乎不打扫,廊上已积了不少灰。

踩得积尘上脚印斑斑,莲升蓦地停下,下颌微抬着望向门牌,缓慢地念出“春山笑”三字。

引玉盯着门牌上三个规规整整的刻字,梦里那对酒观山的场面,统统浮上心头。她甚至回想起,杯中酒究竟有多烈,烈得好像能穿肠破肚,让她肺腑如烧。

推门声一响,她仓促回神,只见莲升已迈进房中。

莲升推开窗,素净的手撑在尘垢堆厚的桌上,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

与梦里的一比,青山不在,艳阳消失,晦雪天成了黑白两色的水墨画,变得黯旧无光。

这“春山笑”,的确离望仙山最近,从这边望过去,既不被高塔遮挡,又没有枯枝掩盖,远山一览无遗,可惜已不如往昔好看。

引玉合上门,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说:“刚才我又听见画里传出声音了。”

“说的什么?”莲升回头问。

引玉摇头,往眉心一碰,走过去说:“听不清楚,但我想,我那真身又与灵台多融了几分,我也许又可以多想起一些事情了。”

莲升站在窗边,白纱红裳曳及桌上尘灰,沾了些许浊色。

“你慌不慌?”引玉慵倦一笑,好像春乏上身,懒懒散散地挨了过去。

“我慌什么。”莲升神色不变。

引玉按住莲升的肩,竟像梦里那样,直白热烈地撞了过去。

莲升防不胜防,不由得跌向遍布尘埃的矮榻,索性由她坐怀。

作者有话说:

=3=

第70章

引玉不信莲升不慌, 这人屡屡躲她避她,不就是当她还没想起昔日之事,当那些床笫之私全是云烟,自欺欺人罢了。

“秋后算账啊。”引玉坐莲升怀中, 一只手屈着支在案上, 另一只手捏住莲升下巴, 姿态散漫至极,说:“不是说等我想起以前种种, 要好好算账么,如今我快要记起全部了, 就问你敢不敢算。”

莲升半倚在窗边, 被引玉那一撞, 撞得气息大乱,她终究配不上净水妙法莲这称号, 她从来做不到太上忘情。

贤人遏欲, 庸人纵欲,她是庸人。

“你从来不说你敢。”引玉逼近, 呵出的气息竟带上了寡淡的墨香,她那真身当真要完完全全融入灵台了,“可是莲升,我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我说我要来‘春山笑’,你就应该有所察觉, 你带我来,便是敢。”

墨香入怀, 莲升心下承认, 她是敢做不敢言, 总当自己还能守得住那三寸禅心。

“不错,我早有意料。”她承认。

引玉笑了,眼底锐色收敛,贴到莲升耳边,言语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