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火。
引玉将他上下打量,只觉得这人像个病痨鬼一样,也不知哪来的底气让别人走,说:“我们来此,也是为了一探究竟。”
男子寒凛凛的目光猛地投了过去,冷声:“多少人在这里丢了性命,此处毛僵厉鬼频频现身,就算是修仙之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莲升撑着单薄纸伞,身侧狂风大作,鹅毛大雪簇簇而落,她却安站不动,带着些许困惑地“哦”了一声,说:“你敢来,想必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的,看来对此地颇为了解。”
男子皱眉不语。
引玉接着那话茬问:“听掌柜说,你来晦雪天住了半年之久,想必不单单是为了驱邪,和康家有仇?”
男子依旧不答,眼里涌动的焰火却暴露了他的思绪。
“你强忍不适,也要留在此地,看来是有大仇未报。”引玉侧身,嘴边噙笑,“深入虎穴,必定硕果累累,那你一定知道,此坛与康家关系匪浅。”
光是听到前半句,男子已如撞鬼一般。他双眼微瞪,猛地侧过身,冷漠道:“这晦雪天里谁不恨康家,谁不知康家守坛多年,借此厉坛犯下许多大恶。”
合拢的大火烧得噼啪作响,任狂风如何猖獗,也吹它不灭。
火中,忽然传出啾啾声。
这声音一出,男子猛将长剑抖出裹满白布的鞘,扬声:“要出来了,走!”
“僵?”引玉诧异,她蓦地看向莲升,明明那些僵都被定在底下了,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莲升也没思索明白,定定望向火中。
观火势熊熊,那僵要是能出来,定也要变成焦炭一根。
偏偏那僵就只叫了一声,此后便不吭不响。
男子提剑指着烈火,头也不扭地说:“你们走。”那架势,明摆着是要和厉坛上的僵殊死搏斗。
“你叫何名。”莲升依旧平静。
男子是修仙之人,自然谨慎,姓氏名字和生辰八字若是泄露出去,怕是会白白遭殃。
可莲升姿态傲然,状若轻云出岫,明明不长僧面,也不露佛心,却好像禅心不染。
“说。”莲升淡声。
“谢聆。”男子口中挤出两字。
莲升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目中露出片刻迟疑,淡淡说:“倒是九转功成的命。”
正如九转金丹,历尽千辛万苦方能出炉,一出世便能动天惊地,比凤毛麟角还要可贵。
引玉一时琢磨不透,怎样的命数才称得上“九转功成”,神色一敛,只对谢聆说:“你自个当心些。”
回去那一路,本以为碰不上人了,没想到在半路上撞见了一位穿寿衣的老叟,正蹲在桥边吃纸钱。
那人背着身,身上笼了几处灰烟,魂上是有役钉的。
晦雪天四处都是鬼,引玉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只平平无奇的祟,却发现这“人”身上没有阴气,似只是魂灵出窍。
也不知是谁的魂被铃铎声勾了出来,真当自己成了鬼,在路上捡纸钱吃。
这晦雪天四处都挂有铃铎,铃铎一响,便有人被勾得魂离躯壳,故而此地有鬼不稀奇,活人魂随处可见也不稀奇。
引玉只觉得心闷,晦雪天本不该是这样,事情的根源该追溯到何时,是无嫌入小悟墟时,还是在无嫌还是“邬嫌”的时候?
耳报神稚声斥责:“丧尽天良啊邬嫌,看看这晦雪天,可还有一点像活人住的地方么!”
从那游魂身后路过,引玉多看了一眼,发觉那魂身侧竟挂了个如意算盘。
怪的是,那老叟好像有意跟着她们,她们走一步,老叟便挪上一步,边挪边往嘴里塞纸钱,丝毫不耽误。
引玉拉住莲升的手,蓦然扭头,才发现那张脸何其熟悉,不就是客栈掌柜么!
两人长相一模一样,但神色不尽相同,一个是鬼祟古怪,一个哀色尽显。
柯广原扑向引玉的腿,可他哪里扑得着!硬是从引玉身上穿了过去。他愣了一阵,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