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黑眸,“子暄。”
萧珏没说话,使力将他从断崖边拉上来。柒珩成功脱险,庆幸的同时,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子暄,你四我五。”
可惜萧珏压根不听他的,手中的不器剑一挥,剑芒闪过,九个刺客的脖颈上凭空出现一道伤口,鲜血喷涌,顷刻毙命。
他差点忘了,眼前的萧珏不是临川城那个与他谈笑风生的公子,而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1”的天下第一战将。他真要动手,别说对半了,哪有他插手的机会。
柒珩承认自己有一点点被他帅到,被帅到的同时,他想起了什么,道:“子暄,刚刚你是不是喊我‘如归’了。”
“一时情急冒犯,殿下勿怪。”萧珏说。
“那是你第一次喊我‘如归’,挺好听,以后就这么叫着吧。”柒珩心安理得地说。
两人重新骑上马,萧珏带着柒珩到了最近的医馆包扎伤口。柒珩伤得很重,恐怕要修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他索性给宫里送了封信,打算这段时间都赖在萧府。
出了医馆,二人才知道大周历史上又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意料之中在于柒珩自己都遇刺了,怎么可能指望宫里一点没事;意料之外在于西域人竟胆子大到敢在宫中生事。
而真正令人意外的是,他们迎面遇上了塞娅。没错,不是同名同姓,就是西域那位塞娅公主。
为了掩人耳目,塞娅公主穿着寻常百姓的破布衣衫,但柒珩还是认出了她。塞娅公主显然也认出了他来,她说:“殿下,抱歉。”
只这四个字,她的泪水从她红肿的双眼里滑落,想必之前她一路上哭了很多次。作为一枚棋子被送到大周,她原本没有错,可她却不得不为她的父王,甚至子民的所作所为道歉。
“走吧。”柒珩说。
“殿下,你不抓我?”塞娅惊奇。
“不了。”柒珩说着,又望了望城门,丢给她一枚令牌。
是出行京都的令牌。塞娅接过令牌,向柒珩道谢,飞快地向城门跑去。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柒珩叹息一声,道:“子暄,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没什么不对。”萧珏回答。
“那就好。”柒珩心满意足。
远处,一轮夕阳擦过地平线,坠入暮色,红了半边的苍穹中霞光犹存。熙熙攘攘的长街上,光明与安宁仿佛从未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