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那夜淋雨的后遗症并没有好完全,这一跪,起身的时候他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幸好这一举动并未被天和帝察觉到,又或言之,天和帝对柒珩确实是不怎么上心的。
“吾儿此去临川城,可有什么收获?”天和帝问这话时,脸上的威严淡了几分,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位父亲,而非一位君主。
“谢父皇关怀。儿臣此去,一切都好,也与慕容小姐解除了婚约。”柒珩回答。
天和帝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似的,瞥见案上的玉佩,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听说你将当初与慕容小姐定亲的玉佩交给了墨将军,可是确有此事?”
话问到这份上,柒珩哪能不明白天和帝这是在关心他的婚事,道:“父皇,儿臣将玉佩赠予墨将军,只是为了赔礼道歉,别无他意。”
他这话说得一点儿没拐弯抹角,也断了皇后想要给墨璇和他定亲的心思。天和帝摇了摇头,不欲多管,换了个话题,道:“如归,父皇听说你和临川城的萧珏走得很近?”
不提也罢,一提萧珏,不光墨璇和柒珩,瞿公公的表情都出现了不自然的迹象。柒珩回答得敷衍,还带着敬称,“萧将军确实是个极好的人。”至于怎么好,好在哪儿,有多好,一概不谈。
“哈哈,他是萧国舅的儿子,你的表兄,曾经的天下第一战将,除了祁连山一役,谁都说不出他半点不好来。”天和帝不吝夸奖。
天和帝在强调萧珏的身份。他是他的堂兄,二人走得近无可厚非,可若是他若是与他走得过近,便会引来旁人非议,成为有心之人的权柄。
他忽然想起他的老师,那位曾经的右相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京都是个深不见底的牢笼,笼子里的人拼命寻找着逃脱的办法,却忘记了对于笼外人来说,他们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笼中鸟罢了。”
那么当笼中鸟在笼内挣扎着寻找出路时,笼外人又是以怎样的心态看着这一出戏呢?也许是嘲讽,也许是可笑。
他们都是笼中鸟,自以为逃离了笼子,却进入了他人精心准备好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