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和张阔的身影。
他来到一个真实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明雪没有和他退婚,他娶了明雪。
而顾樱嫁给了张阔。
除了这一点外,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同。
可正是这一点不同,他的整个人生全都不一样。
他会从林业局辞职吗?他以后还会去经商吗?他和顾樱的女儿还能出生吗?
那些许许多多快乐的日子,是不是如美梦一场,都不复存在?
他多么希望此刻才是一场梦。
梦醒了,他依旧和顾樱携手与共。
之后的两天,他照例请了假,病假。
他想他的确病了,竟然不知不觉走到张阔的新住所,躲在角落里偷看顾樱。
这样既不光明又不磊落且曾经被他无比鄙视的偷窥行为,如今做起来却如此得心应手。
他看到张阔和顾樱两人的相处,他看到顾樱眼里的笑意与包容。
顾樱过得很好,即便现在物质上的条件还不太足够,但她的笑容发自肺腑。
她一向能过得很好,不管是嫁给谁,她都有能力将日子过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归希文突然意识一个无比残酷的现实。
他到这辈子和顾樱再无可能。
失魂落魄走出去时,正好碰见魏振华从外面敲响张阔的新居所。
望着许久没见过的魏振华那张尚且年轻的面容,归希文一下子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这辈子张阔会认识魏振华?会从商?会走上他之前走过的路?
仿佛某种无言的东西在交替着命运。
娶了顾樱的张阔这辈子很幸福,会走上经商致富的道路,一如之前的他。
而娶了明雪的他这辈子家里永无宁日,与当初的张阔无异。
命运的轨迹发生了变化,两人的人生也同样发生了变化。
可是,张阔最后死了,以一种近乎刚烈又疯狂的方式。
所以,他也会死吗?
意识到这个可能,归希文无声地笑了。
当天,他把卓禹驰约出来,两人一起在街边小店外喝酒。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和卓禹驰找个小店喝两杯,事情就算过去了。
卓禹驰给他倒满一杯酒,笑着问:“所以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归希文没吭声,一口灌了整杯酒。
卓禹驰瞧这架势有点大,按住酒瓶没给他继续倒:“喝了酒就不能开出租车,我可是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特意请了半天假来陪你喝酒,你别装闷葫芦,有事快说。”
归希文垂着眸子发呆,好半天才开口:“你有结婚的打算吗?”
“没有,一个人多自在。”卓禹驰想也不想地说。
归希文突然笑了,“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你不想结婚便不结婚。”
卓禹驰立即明白归希文话中的含义,宽慰他:“那是因为你尚且对家庭有几分留恋,你面上冷漠,其实对你父母和弟弟都挺关心,这种感情是力量,也是枷锁。”
“你会顾着你父母的压力和其他种种原因结婚,说到底都是因为你对他们有感情。我不同,我从小是保姆带大,和我爸妈根本没什么感情,他们也催我结婚,给我介绍对象,但他们没法逼急我,他们知道逼急了我,我是会彻底撕破脸皮的,我随时做好了打算脱离家庭的准备。”
“所以啊,我想要让我结婚,那得是我心甘情愿结婚。我要心甘情愿结婚,那就得遇到一个能让我心动的姑娘。我觉得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所以也没这个打算。”
归希文静静听完,露出些许苦涩:“你说得对,婚姻原本就该是想结婚才结婚,有时候的确是一步错,步步错。”
命运在什么时候彻底发生了转折呢?大概就在他娶了明雪的那一刻吧。
归希文心里苦闷又悲凉,抄起桌底下的酒瓶,开了盖便要往嘴里灌。
卓禹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