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令人忍不住想要仰望,却又下意识要别开目光。
晏明月怔愣地看着眼前褪去稚嫩,眉目逐渐成熟稳重的俊容,眨了眨眼,正欲说些什么,却见贺凛忽的低笑一声,眼眸泛着些许柔光,瞳眸深邃,嗓音沉沉道:“娇娇,你的眼眸,留住那些美好的景象便好。”
晏明月顿时有些猜到贺凛方才突然变了脸的缘由,再看眼前这个深深凝望她的男人,只觉鼻尖微微发酸,似有泪意涌上。
但到底是没叫自己哭出来,晏明月忍了忍酸意,嘴角扯开一抹温笑来:“王爷,既然这几日不急出发,妾想寻个时间去一趟灵山寺,为此行烧香祈福。”
贺凛在她期待的神色下默了一瞬,片刻后才缓道:“好,待三日后,本王陪你一同去。”
“三日?”晏明月一愣,下意识看了眼贺凛被被褥遮挡住的腿,“王爷,你的腿……”
贺凛面上云淡风轻很快出声打断:“昨日苏太医说了,三日后,便可恢复得差不多,亦能行走自如了。”
听闻贺凛这般说来,晏明月半信半疑点了点头,到底是不知这法子究竟需得用多少时日,但既然苏延都这般说了,他应当是不会害贺凛的才对,这便应了下来。
然而当夜,苏延再一次被传入府中,苦着一张脸,听到一旁北风向他传达道:“王妃说,苏太医自不会害王爷,她很相信你。”
苏延眉心突突直跳,看了眼坐在床榻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的贺凛,简直快被气背气了:“你又答应她去灵山寺了?!三日后,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夫!你就说一句腿未好全不便同行能要你命吗?!你就让她自个儿前去她这么大个人还能回不来吗?!真是气死老夫了!”
贺凛却像是全然没听见一般,探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领,摆好了姿态已然准备开始这一次的针灸,仿佛待会要面临的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普通疗养罢了。
苏延当知自己就是把房顶给骂塌了,贺凛也是听不进去半分的,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一片沉闷死寂的空气中,又一次为贺凛施针排毒。
*
三日后。
晏明月带着新制好的冬衣欣喜地一路往临枫苑去。
这几日,她自是去得频繁,起初还在想自己这般是否会太过粘人,亦或是会被贺凛叫住就此宿在临枫苑,那般也太叫人羞怯,她一时还有些不知要如何应对。
可没曾想贺凛压根就未提过此事,更甚在天色暗下来后,便会明里暗里叫她自行回去歇息,不叫她在院中多留。
晏明月总觉得哪里怪怪,但却又说不上来,再多她便有些羞于启齿了,只是再看贺凛逐渐好转的面色,以及能起身扶着墙行走几步的模样,心里的思绪又被别的给牵扯了去。
今日再去,便见贺凛已然能够行走自如,高挺的身形立于门前,见她前来,长腿便迈开前行,压根再无半分病态,前后也就不过四五日,叫晏明月实在惊讶。
“王爷,你这是……当真就能起身了吗,可还有何不适,苏太医前来看过了吗?”
晏明月上下来回将贺凛瞧了一番,她知这人惯来爱逞强,前世她便被他高超的演技给骗了去,还以为他头几年就当真无事,如今她便不会这般轻易信了他了。
短短几日,自是不可能完全解毒的,贺凛不傻,面不改色,沉声解释道:“腿脚仍有些迟钝,正因如此,需得多下床活动来舒缓筋骨,也不耽搁今日前去灵山寺,不过本王行不太快,娇娇可否在我身侧搀扶着些?”
如果贺凛就此梗着脖子说自己全然无事,晏明月自是不会信的,可偏偏,他还是头一次向她告知了他的窘况,甚至拉下脸面来道着自己无法走得快。
晏明月狐疑地多看了贺凛两眼,终是败下阵来,心里也放宽心了许多:“若有不适,王爷不可藏着,得第一时间告知妾,行吗?”
贺凛微微颔首,深沉的目光盯着面前满怀担忧的面容,心下泛起了阵阵欣喜之情,连带着嘴角也微扬起些许弧度,仿佛昨夜在榻上疼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