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窦凤娘不愿意接受沈克山安排的下人,那边奶娘的丈夫,也就是喜伯家里的土地被人征了去,正好赋闲,便一直跟着照顾窦凤娘母子。
有些事虽然年代久远,已不可查,但窦凤娘若真是什么外国政要的孩子,也不可能被沈克山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瞧不上,到死都进不了沈公馆的大门。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是‘工具’。”看着沈璁落寞的眼神,裴筱心疼地安慰道:“我听我师父说,就算已经把我卖掉了,收了钱以后,我娘还是给我买了串我从小到大一直心心念念又吃不起的糖葫芦。”
“我知道,她是没有办法才卖掉我的,因为我年纪小,最好卖;卖了我,也许大家都能活,留下我,可能全家都要饿死。”
“其实,哪有母亲不心疼孩子的。”
“你别听沈克山瞎说。”
对于沈璁这样从生出来就养尊处过,他也无法凭空想感受到饿肚子,或是长冻疮的真实感受。
可偏偏这样长大的孩子,现在说起当初狠心卖掉自己的父母,居然还怀抱着最大的善意。
裴筱甚至都没有怀疑过,也许父母卖掉他,只是为了换一管大烟,或是还一笔赌债,而那些糖葫芦的故事,只不过是冯吟秋哄他宽心的谎言。
名利场里侵染过的人,还可以这么善良,沈璁都不知道这是裴筱在心疼自己,还是他该心疼心疼裴筱这么“傻”。
“沈克山那样极度自卑,又极度自傲的人,不是今天被我逼得急了,又怎么会承认他只是被人利用的一张长期饭票。”
沈璁搂着裴筱,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只是一个‘工具’,是我在我母亲的日记本上亲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