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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陈小幺把手上的针线搁下了,慢腾腾的往里屋走去了。

那小脸看着蔫蔫的。

“幺儿,你咋了?”刘美花伸着脖子,扬声喊了句。

梁小妹仰着脸道,“嫂嫂说累了,进屋去眯一会儿。”

“这才啥时辰?晌午还歇了午觉的。”刘美花在炉子旁边坐下,拿起针线布头,嘀咕了句,“咋就又困了?”

这些日子,陈小幺瞧着老是蔫巴巴的,吃饭没胃口,做活儿也没啥精神,只有继子也在的时候,他脸上才看着有个笑笑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天气冷了,还是陈小幺本就身子虚,人便容易觉得乏。

约摸还是先前苦日子过久了,亏了身子,底子薄。

不过梁田打小也是苦日子过过来的,梁川就更不用说了,刘美花是晓得的,梁老汉和前头那个婆娘过日子的时候,家里有了上顿没下顿,那都是常事。

梁川咋就能长这么壮实一个大高个儿呢?

要说那陈家的二老,还有那陈栓子,也都不是啥矮矬子啊。

刘美花拿牙咬掉一根线头,觉得有些稀奇,琢磨了会儿。

过了会儿,她动作一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个激灵,压低声儿问梁小妹:“你说你嫂子会不会是……有了?”

梁小妹瞪大了眼,半晌,是连连点头。

娘俩一合计,觉得这事有点儿谱。

刘美花更是喜上眉稍,不住的拍大腿,心想自己琢磨这个琢磨那个,咋就没往这个上头想呢!

这又是容易累又是蔫的,还吃不下多少饭,可不就像是有了的样儿么!

大景朝的百姓娶妻,是既可娶女子,也可娶男子。

但男郎到底不比女娘,于这怀娃娃一事上要难上不少,像是村里有几户人家,也娶的是男娃儿,那都是进了门,过了少说四五年,才有的身子。

陈小幺嫁到梁家来还没满一年,按理说,还早得很呢。

是以刘美花一开始也没往那个上头想。

但如今一细琢磨,继子和媳妇儿感情还成,梁川那么一个看着就不会疼人的木头疙瘩,成了亲后,竟然也是个能和媳妇儿温存的,这一来二去……陈小幺早早的就怀上了,也不是没可能。

刘美花朝屋里努努嘴,指挥梁小妹,“你给你嫂子倒杯热水进去。”

梁小妹心领神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进了里屋。

刘美花一双吊梢眉吊了起来。

半晌,她把手里正绣的东西平举到眼前看了几眼,不知想到什么,嘴里还哼上了小曲儿了。

结果这曲儿没哼上多久,就听梁小妹在屋里叫她:“娘,你快来瞧瞧,嫂子不舒服!”

刘美花一愣,把手里的东西一放,赶忙进了里屋。

陈小幺正捂着被子,缩在炕上一角。

十月的天,他白净的额上却覆着薄薄一层细汗,脸红的极不正常。

一看就是生病了。

刘美花两步到了炕边上,伸手一摸陈小幺额头,被烫的一哆嗦。

发了热了。

“幺儿?”刘美花推推他肩膀,“发烧你咋不说?”

陈小幺眼皮掀了掀,看到眼前两个模糊的人影,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只往炕里又蜷了蜷。

他晓得自个儿发热了。

像是……像是又发那病了。

可这病,往前数的几年,都是一年来一回,多了也没有。

头一阵子,他分明已经发过一回了,为啥短短几个月,就又这样了?

陈小幺脑袋转的慢,也想不明白。

过了会儿,他眼皮就又闭上了,往炕里头拱了拱。

这里头有梁川的味。

寻常人有个三病两痛的,也实属正常。

像是梁老汉,右半边胳膊时不时就酸疼,梁小妹打小给老爹熬药都是熬惯了的。

因此,现下陈小幺发了烧了,刘美花倒也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