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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盯着人看了会儿,然后身体贴着两床相拼的缝隙躺下,离人近一点。

本来他还睡着自己这边的枕头,后面抓过岑肆的手,闻了下后就得寸进尺,身体拱了拱,脑袋开始贴向他的胳膊。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岑肆身体也热乎乎的,江识野紧紧靠着,冻僵了那么久的灵魂也在这一刻热了起来。

他闭上眼,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

江识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声音了。

以前岑肆睡觉时呼吸很微弱,哪怕江识野听力那么敏锐,也听不出来。

他分明还记得18岁第一次来京城那晚,和岑肆住一个宾馆,他就是听着他的呼吸,那么和缓均匀,久久睡不着。他当时想着迷惘的未来翻来覆去,看到隔壁没盖被子的胸膛慢慢有力的起伏,伴着呼吸的韵律,像最宽阔的琴谱,第一次有想靠过去的冲动——

然后他连忙翻了个身,只觉得自己有毛病。

三年后,现在,他再一次听着这样的呼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坦坦然然地、第无数次靠向他胸口。

耳朵准确地去贴心跳的位置。

呼吸、心跳、生命力的具象,他去寻找。

然而真的找到岑肆的心跳声后,江识野突然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挺离谱的,在圣诞集市看到岑肆忍住了没哭,被岑肆抱着也憋好了没哭,明明最该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此刻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江识野才像卡顿刷新了一样,终于真切地意识到最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他不再生病,而是在痊愈。

他迟来地激动、高兴,又有些别的释放情绪。

终于不用再压抑担心害怕。终于不用再伪装平静坚强。

终于不用再那么痛苦。终于又躺回他身旁。

于是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久久不能自已。声音和泪水都埋在岑肆的胸膛间,耳朵也只有自己压抑的心声,所以岑肆说第一遍“别哭”的时候,他都没听见。

直到岑肆手轻轻地去拍他的后脑勺:“别哭了。”

江识野这才一僵。

抬头,眼泪暂停。

“你醒了?”

“我能不醒吗。”岑肆都笑了,揉着他的后颈,声音很低很柔,唤他的名字,“僵尸。”

“……嗯。”

岑肆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看着那么湿乎乎的一个人,喉间哽着,最后只像轻哄一个孩子,把他搂住:“对不起,不应该让你这么难过。”

听到这话,江识野暂停的眼泪又决堤了。

岑肆或许说的是对的。

没有他,他真的活得不成样子。

如果一直没有就还好,就怕拥有过。

江识野恢复了三年的记忆,都想了起来——和岑肆失联一周后,他在网上看到了他因个人原因退队、无法参加巴黎奥运会的新闻。

他疯狂地想联系他,却怎么也联系不上,然后,他去欧洲的签证突然失去了效力。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岑放他们借助关系手段做的。江识野疯狂地给岑肆发消息,岑肆意识不清还说着关于他的胡话,说不想联系他。

那个时候,岑放、岑扬也是太崩溃,都主观觉得,岑肆身体垮了,有部分也是江识野这个男朋友的存在让他压力太大的原因。

他们就着岑肆的意思,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各有各的痛苦,各有各的自私。

没人在意江识野的痛苦。

江识野直接抑郁了。

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分手了吗?是被放鸽子了吗?

就这么毫无征兆毫无原因地离别,他怎么可能走的出来。他还住的岑肆的家,然而从来没人再来找过他。

他觉得岑肆可能有难言之隐,可过了段时间,岑肆的名字莫名其妙出现在了电影里,以一个演员身份,如此光鲜亮丽。

他不可思议,他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