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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杯灼喉的伏特加。

所以哪怕主唱唱的是首中文歌,大家还是都围了上来,沉醉于音乐原始的魅力。

江识野选择唱《1783》,算是习惯使然。

从Swirl到阶步,他的第一首歌,总是这个。

他没想太多,只是唱着。脖颈的线条在发力高音时攀援上去。

雪花渐渐染上他的睫毛,有些遮挡他的视线,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盯在不远处一棵亮闪闪的显眼圣诞树。

然后他就看到树旁一个本打算走的男人因为这首歌转过头来,有些愣住,他瞬间也愣住。

血液凝固。

他唱着歌,都怀疑是高音吼到缺氧眼花,用力眨了眨眼,继续盯着圣诞树旁那个男人——

他很高,因为是亚洲面孔,但在北欧也有那么高,所以格外显眼。

接近一米九,像个运动员的身材。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带着个黑色针织帽,遮住额头,裹着厚厚的围巾,挡住下巴。

所以脸好像露得不多。

就是因为露得不多,所以无论是眼睛、鼻梁还是嘴巴,都是那么扎眼而熟悉,扎眼到江视野声音都开始颤抖。

雪下得有些大,混着彩灯,于是视野在那一瞬间都呈现模糊化,白的花的,圆圆的光团。包括听歌的人群,隐成黑暗。

只有那个穿着长款羽绒服的男人,他的视线是非常清晰的,目光直直地穿过风雪,射到江识野脸上。

江识野唱不下去了,脸发热。

他上次唱《1783》,外面在下雨,面対的也是这样的目光。

此刻雪落在身上,他接到的还是同样的目光。

除了岑肆,谁还会有这样的目光。

这首歌结束,江识野就対队员说自己有急事,都来不及和他们多说两句话,放下吉他就跑。

岑肆依然站在圣诞树边。

似乎一直在等他。

但下巴埋在围巾里,显得唇线冷淡。

江识野喘着粗气站到他面前,一股气儿堵在嗓子眼。

心脏要跳出来了。

他没看错。

真的是他的四仔。

没在医院,没躺着,就现在,在斯德哥尔摩的圣诞集市上,就这么突然、冷不丁地、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天空飘着雪,瑞典终于有了北欧冷淡的样子。岑肆笔挺地站着,肩膀宽阔眼睛明亮,终于有了江识野朝朝暮暮思念的样子;江识野深呼吸两口气,圣诞树的彩灯把他脸映照得斑斓,眸光潋滟得快溢出水来,鼻头耳朵眼睛都是红的。

他笑了,也终于有了江识野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这么久没见,重逢应该是怎样的?

扑到怀里的拥抱还是泪流满面的诉说?

他不知道,一般岑肆都能掌握节奏,

但为何岑肆还把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都没笑一下?

那自己主动出击吧……江识野哑着嗓子激动地开口:“四……”

“你是华人?”岑肆打断,突然这么问他。

江识野嘴唇半张。

被这话堵得愣住。

他想念了84天的熟悉声音,万万没想到开口第一句会是这么一个问题。

岑肆端详着他,露出和善却陌生的笑容:“这是CETA的歌,你也是华人吗。”

雪花落在江识野肩头。

他笑容僵住,视线一片模糊,呆滞地,差点儿没站稳。

刚刚还悬着的心瞬间沉到深渊。

他想到岑扬说他动手术可能的后遗症,脊骨一阵发凉。

别吧……

岑肆……

把他忘了?

“你叫什么?”岑肆依然生疏礼貌地问着,目光淡淡,的确一点儿都不像在看爱人。

江识野用力咬住嘴唇。

盛着雪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在旁边圣诞彩灯的照耀下像抖落彩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