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没想到这事竟是一个大大的乌龙,六神无主的坐在座位上,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急忙高喊:“快,照落,去请谈神医。小九跟上阿窈,让他把人带回衙门。”
是她疏忽了。
温折玉若真是对人无情,昨夜也不至于将木槿当成阿策,又哭又闹的。再看温折玉这紧张的模样,自己怎么就信了她的狠话,以为她真的放下了呢。
阿策啊阿策,你可千万别出事啊,否则不论是温折玉还是木槿那里,她都没办法交代了。
……
温折玉运上了轻功,一路急掠去了大牢。
到了大牢门口,紧张的情绪开始回落,恢复了一点儿冷静。
她怎么就不管不顾的直奔这里来了。
鸩羽此人,她打过好几次交道,对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这大牢里的守卫早就被换成了她的人,外人根本就不可能进的来,他怎么可能中毒。
难不成……又是他的苦肉计。
温折玉的脚步一顿,开始慢了下来。
她这样急不可耐的冲进去,岂不是太过可笑,让人见了,心里还指不定如何嘲笑她,以为自己对他余情未了呢。
“大牢里的人,怎么样了?”温折玉有意的将情绪稳了下来,趁狱卒迎上来的间隙,故作平常的问道。
今日执勤的仍旧是周木兰,恭恭敬敬的回答她:“大人,都还是那样。”
这话一出,温折玉的心放下了大半。同时袭上来的,还有一股被愚弄的怨气。
她停了脚步,声音冷冽如冰:“没什么不一样的?”
“是啊,一切如旧。”
温折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调头离开。就在这时,周木兰忽然小心翼翼的问她:“大人,这犯人要是死了,我们是去打个棺材,还是直接拿草席卷了扔了?小人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不知这买棺材或者草席的钱,可是衙门里出?”
温折玉的脸刷的沉了下来,立刻神情严峻的大步往大牢里走:“里面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木兰道:“还是跟之前一样,反复的吐黑血,依小的看,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他爹的为什么不早说。”
周木兰小跑着跟上去,大呼冤枉:“小的跟沈大人禀告过了呀。”
周木兰立刻三下五除二给人开了牢门的大锁,门一打开,身旁的人已经三两步半跪了在那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跟前,颤着手去摸他消瘦的脸颊。
温折玉脸上盛满了恐慌。
周木兰心里顿时就是一咯噔,直呼要完。
“阿策……”
阿策原本昳丽的小脸此刻已经蒙上了一股股灰败的色彩,嫩的几乎能掐出手来的皮肤如今也是只剩下了一层干白白的紧贴在颧骨上的,青白色的皮。
唯独睫毛还是很长,紧紧的贴在眼睑下面。他安静的闭着眉眼,苍白的嘴唇上有一道道干裂的血痕,轻轻的抿在一起,任温折玉怎么呼喊他,始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微弱的生命力。
温折玉轻轻一碰他,就见他的身子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软的瘫进了她的怀里。
温折玉的手指下意识摸上了他血迹斑斑的额角,周木兰心里紧张,脱口而出:“这是他自己撞的,可不是咱们用的刑。”
温折玉没有回答她,忽的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手里的重量轻的吓人,像是托着一朵轻飘飘的云。
她的脸上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抱着人大踏步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迎面迎上来了传话的小九。
然而等她真的如沈清越所言,将人抱到县衙的后院,谈神医却并没有来。
因为知道要诊治的人是阿策,谈神医断然拒绝了。
毕竟她的女儿谈嗅嗅才刚刚被救回来,期间受了很大的惊吓,在家里撕心裂肺的哭了好几天。孩子惊恐难安,大人也是心有余悸,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