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尝试了一下,喉咙依旧酸涩,胸口处好似揣了一块大石头。
“你不用担心我,就现在而言,你才是我的靠山。”道保故作轻松地说道,现在想要同他结交的人,哪个不是看在了他妹妹的面子上呢?
郭宜的手指捏紧,将翻涌的情绪一点点地熨平整,才再次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的颤意,“咱们这是相依为命了。”
瞧着妹妹的情绪恢复了些,道保才继续说道:“我回京城这段时间收到了不少的请帖,这才知道自己有个在后宫多么受宠的妹妹,有好几个多么能干的外甥,当然,最厉害的还是我,毕竟这些都是我的血缘至亲。”
郭宜忍不住笑出了声,悲伤的情绪被冲淡了些,她一手撑住额头,问道:“那你可曾去赴约了?”
“没去呢,说长途跋涉要休息。”道保无奈地说道,“听说我要休息,又给送了不少的药品,更过分的是,还有人送婢女过来。”
果然京城这个地方如同额娘说的一样,深不可测啊,让他大大开了眼界。
“当然,我都拒绝了。”道保瞧着宜妃调侃的神色,立马说道,“一个都没收,我不缺那点东西,再说,我又没断手断脚,日常起居自个整理一下便行了,再不济还有奴才呢。”
听出道保语气中的无奈,郭宜忍不住又想笑了,“是该拒绝的,在京城这个地方,宁愿欠别人钱,也不要欠别人人情。”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最好是钱也别欠。”
见宜妃的情绪彻底平复了下来,道保在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想起儿时,要是谁把妹妹弄哭了,在家里可是要挨揍的,其中挨揍最多的必然是鄂普库了。
想到鄂普库,道保问道:“你可有鄂普库的消息?”
郭宜摇了摇头,“我听皇上说鄂普库去参加雅克萨之战了。”
福建的战船才经过天津,想来距离开战还有些日子。
“此前皇上让我们俩进京,明面说的是来探望你,但你也清楚,我陪胤祐去了福建,鄂普库却是一直没有什么安排具体的事情,只是偶尔被叫去皇家校场同别人过过招。”道保说道,当时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并没有太多的迹象也不好胡乱猜测。
“直到他同我说,在校场认识了步兵营里面的统领,我猜想皇上是想让他去军营里面。”道保说道。
果然,后面鄂普库就来了信,说皇上问他要不要去雅克萨见识一下,依照鄂普库那个性子,定然点头比谁都快。
郭宜不得不说,果然又是康熙,而且听道保的意思,这个计划显然是一环套着一环,想必康熙看中了鄂普库单纯爽直的性子,加上武艺不错,又有皇亲国戚的背景,定然能在军营里面混得如鱼得水,这才做了一系列的安排。
只是,康熙绕了这么大一圈是想干什么呢?
“有个事情倒是有些奇怪,鄂普库说皇上对驻扎在盛京的士兵很感兴趣,问了不少日常之事。”道保压低了声音说道。
郭宜百思不得其解,同道保对视一眼后,两人都放弃了猜测,这事儿是猜不出的,只能后面再看看康熙有没有什么动作。
“那鄂普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郭宜迟疑道,毕竟刀剑无眼,可不管你背后站的是谁,该戳个窟窿的,就是一个血窟窿,想到这里,她又小声嘀咕道,“还是不该来京城啊……”
道保无可奈何,只能说道:“鄂普库早就想上战场,根本就不会听咱们的劝,再说瑷珲与盛京常有消息往来,他要是能上战场,咱们家也会跟着有面子的。”
男儿当实打实地建功立业,总靠在女儿、靠着妹妹在后宫如履薄冰战战巍巍地支撑着家族,算什么男人?
这是白苏氏回了盛京之后,将几个兄弟叫到一起,亲口说的。
当然,这种事情就不用告诉妹妹了,免得她眼泪流起来没完没了。
“希望他能平安归来。”郭宜也知道像鄂普库这个年纪、这种性格男子,不少都有抛头颅、洒热血建功立业的心思,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