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股子平静让人体会到一种压制着愤怒,伸出手,是要挨揍了吗?
“难道你们以为不说,朕就拿你们没有办法了吗?”康熙语调拉长了,身子朝后仰了仰,半俯视地说道,“梁九功,把伺候奴才拉下去好好问问,朕就不信没人说实话。”
“嗻。”梁九功说道。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板子挨在皮肉上的声音,还夹带着奴才呼痛声,吓得几个阿哥面无血色。
“儿臣说过。”胤礽伸出了手。
“儿臣也说过。”还有大阿哥胤褆。
胤祉和胤禛两人没有伸手。
梁九功很快也进来回了话,在康熙身边小声耳语了一阵,康熙点点点头,“你们俩之中,是谁先起的头?”
“是儿臣。”胤褆低着头,小声说道,汗阿玛最近对他愈发的严格,不止如此,还对那个残疾的胤祐疼爱有加,他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的,他是汗阿玛的长子,虽不是嫡,那也是长,是汗阿玛实打实地疼爱过的,一个跛子也想争夺宠爱,凭什么呢?
“你为何要这么说?”康熙问道。
“这是事实啊,胤祐不就是腿脚有问题吗?”胤褆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跛子’二字?”康熙说道。
“就听别人说的,走在路上,听到奴才们这么说的。”胤褆说道。
“既然你能说出口,想必是知道这二字的含义,为何言词侮辱你七弟?”康熙说道。
胤褆很想辩解说自己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但是他又不是无知小儿,这样根本骗不到康熙,而且就算不知道含义,也能从别人的语气中知道这不怀好意。
果然,康熙继续说道:“你既然知晓其词怀有恶意,还拿来嘲讽自己的兄弟,明知故犯,朕说的对吗?”
胤褆低着脑袋,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他不敢接话,接话只会让汗阿玛更加生气。
康熙收回目光,半靠在椅子上,思索了会,“你们四个,既年长些,又都是朕实打实地偏爱过的,没想到啊没想到,朕宠出来一个个不孝不悌的东西,是朕愧对祖宗啊。”
他年轻之时,孩子早夭居多,打胤褆之后,孩子都成活下来,身为人父的喜悦,让他对这几个孩子也格外看重些,万万没想到,往日种种疼爱到了今日,成就了这种目无尊长,无兄弟友爱的局面。
“胤褆,你年岁最长,本应该爱护兄弟,以身为表率,却听信谗言,以讹传讹,无兄弟之友爱。”康熙说道,“朕罚你……”
“汗阿玛,您要为了胤祐罚我?”胤褆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当然不是觉得自己不可以被罚,而是不可以因为胤祐被罚。
“朕为何不能因为胤祐罚你?你是朕的儿子,胤祐也是朕的儿子,如何罚不得?”康熙说道。
“那不一样。”胤褆说道。
“如何不一样?”康熙倒是想看看他能说个什么。
“不一样,儿臣是
汗阿玛的第一个儿子,与他们都不一样。”胤褆理所应当地回答道,从小他就被身边的人耳提面命,自己是汗阿玛的第一个儿子,与众不同,而且汗阿玛待自己也与众不同,更加助长了他的这种想法。
一听这话,胤礽就不答应了,“我是汗阿玛的嫡子,又是储君,我才是与大家都不一样。”
一旁的胤祉和胤禛对视一眼,两人脑子里面蹦出两个字——要完。
平常就为了争夺这个与众不同,在阿哥所里争得鸡飞狗跳的,只是没有闹到汗阿玛面前,维持了表面的和平。
如今就是撕破脸,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
“为了我能健康长大,汗阿玛亲自挑选噶禄大人照顾我……”
“我的吃穿用度是汗阿玛三倍,可见汗阿玛多喜欢我……”
“汗阿玛听闻我生病了,日夜担忧,亲自去噶禄大人府上看我……”
“汗阿玛为我重修了毓秀宫,是我独住的宫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