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靠外交借款,所以这种事当然是交给孔部长他们更合适;金总带领着江浙商团,银子还是有的,因此负责储备金就好。
这个任务划分很合理。
孔祥熙体贴道:“交行不必你来辛苦,我会和子文好好说的,至于其他事,就拜托明卿了。”
金总很想吐槽他,什么拜托?说白了就是要说服各位有钱的老板,泪奔求他们把白银捐献给中央银行,代价是央行会给予他们理事的权力,谁给钱谁就来参与中国经济政策的决断。表面上看来是一个公平的生意,但关键很多老板并不想捐钱,他们还可以选择卷包跑路。
所以金总需要挨家挨户地当孙子,请求大家爱国一次——别跑啊!回来啊!外国月亮不一定圆啊!
这中间需要足够的卖萌技术和忽悠技巧,好在金总前生没别的本事,就是忽悠股东最在行:朋友们!亲们!好好用脚趾头想一想,最大的市场在哪里?最大的市场在中国。你们卷包跑到外国又能干嘛呢?干得过洛克菲勒吗?干得过摩根吗?外语又不会、外国又不熟,到了国外只能当乌龟做寓公,那多么不开心噢!
一十天,唇焦舌烂、口干舌燥,如果拍片的也只能拍纪录片,因为太他妈没有戏剧性了,跟传销现场毫无区别,金总天花乱坠:“你说我们赚钱是为什么?”
富商们:“为了攒着。”
“……”真是孺子不可教,中国人这个愿存不愿贷的毛病真尼玛五千年农耕文化深入骨髓,金总马化腾脸:“当然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富商们:“言之有理。”
“所以要抓住机会,参与经济决策啊,你想孔祥熙和宋子文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份儿上的?不就是因为主管央行吗?啊还有交行。”金总晓之以理,“美国人收购白银,收到顶了也就是个1.29美元,等他不收白银了,你存这么多银币砸核桃吗?现在投入央行那就是买国家的股票……对吧,眼光放长远一点。你说我们以前争个税改那多难啊,大家拎包入住央行,想改什么改什么,哪里不爽改哪里,老妈再也不担心我们的政策。”
富商们:“……”
虽然很晕但为什么很心动的感觉?
——钱到手辣!
由石娘娘和孔娘娘联袂提携的新晋秀女金贵人,天时地利地在后宫顺风顺水,一十天,成功地筹到了六成指标。必须要说,荣德生等一干大佬给弱智富商们做了很好的带头作用,羊群就是这样,看头羊往哪里走、大家也往哪里去。另一层意义上来说,大家多多少少也有一份家国情怀——要漂洋过海、去唐人街吗?要背井离乡到香港去吗?
还不如留在这里。
金总也想谢谢冯六爷,一面指点着、一面帮衬着,把私下里打听的大佬存银悉数告知,他在银海浮沉多年,对各方人事悉察达听。冯耿光道:“我倒并不是稀罕央行理事的职位,就是中行的董事我也懒怠做,不过是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
露生听金总说了这话,抿嘴儿笑道:“六爷总是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必定还有梅先生在旁替你说好话。”
——那头冯耿光在梅兰芳家吃茶,边吃边头疼道:“你就不要再说啦……我是第一次救市吗?那北四行挤兑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这样唠唠叨叨!”
废两改元的时候也没见你梅大爷在这儿关心经济问题啊,冯六爷心道银市倒了也坏不到你那隔一门的徒弟身上,好好唱戏就得了,瞎操什么心呢。
“六哥这话好不讲理,我不过请你来喝茶呀。”梅大爷吗?!”
梅大爷秀丽地抬抬眉毛:“你的饼干都吃到领子里了。”
“……”冯六爷方察觉自己不住嘴地说筹资的事情,倒把话太多次,被他污染了!”
鸽子从他们窗外飞过,一片翅膀拍打的柔响。
就这样,在许多人焦头烂额的努力下,虽然谈不上天下归心,但总算可说是快马加鞭地——九月底的时候,央行筹算的储备金数额终于眼看要筹齐了。
黛玉兽给金总打算盘,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