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游川捂住头,感到他的记忆混乱不堪,思维混沌。那个女人则继续拍打着他,柔声道:“游川,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想那么多了,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噩梦……是啊,他好像做了一场潮湿又恶心的梦。
在这个梦里,他被困于重重枷锁中,困兽一般不停地挣扎。而他的挣扎也只是在为自己的不幸添砖加码,分不清究竟谁才是自己的敌人,葬送唾手可及的温暖,像个滑稽的小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房门打开的响动,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入房内,他看起来意气风发,可程游川却觉得他应该是……油尽灯枯的苍老模样才对。
程凇自信地拍了拍胸膛,“解决了,游川别怕,那个小混蛋已经注定要退学了,还有那个老师,他也引咎辞职了!早跟你说了我能搞定的吧?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在你的身后!”
或许是发现程游川冷冷盯着他一言不发,程凇连外套都顾不上换,连忙走到程游川的床边,“怎么了游川,做噩梦了?”
“……别顶着这么张脸关心我,奇美拉,恶心人也应该有个限度。”
反胃至极的程游川推开身边的女人,脸色难看,“如果这就是你本来的目的……那么你确实很成功,我现在就很想吐了。”
女人惊呼一声倒在地上,程凇见状皱起了眉头,“游川,你这是怎么了?”
他那双在程游川的印象中永远都是浑浊着的双眼,在此刻如此空洞,嘴巴一张一合地像是提醒也像是威胁,“别胡闹了,你也不想回到那个噩梦里吧?爸爸妈妈都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下一秒,一柄仿佛布满了锈迹的暗红色标枪穿透了他的胸膛,程游川将还留在他身躯中的枪尖无情地辗转碾压,带出更多的鲜血和碎肉,“我不是说了吗,看到这张脸就想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竟然觉得我会需要素未谋面的母亲和背负罪恶的人渣父亲,还真是低劣的水准啊,奇美拉。”
他第一次这么庆幸,程凇从来只喊他Evil,没有费心思去记他给自己起的新名字原来听到程凇喊自己的名字是这么恶心的一件事,感觉连自己的名字都被他给玷污了。
被贯在枪尖上鲜血浸染了西装的“程凇”,像条垂死的鱼一样挣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程游川见状畅快又恣意地弯起唇角,“哈……不过我的确应该感谢你。我想看到他死不瞑目的样子很久了,还真是适合他啊可惜,这只是一个梦。”
不过,他马上就让这个梦变成现实,这是程凇应得的。
随着程凇的死亡,面前的这个空间也轰然破碎。
程游川毫无留恋地看了一眼倒在脚下的尸体以及没有反应的女人,而后又瞥了一眼那座书架,对着正在崩塌的空间虚无之处轻笑了一声,“奇美拉,为我打造这么一个美梦还真是谢谢你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能力呢?”
他已经全都记起来了。
这只是一场梦而已,是奇美拉为他打造的梦,或许这就是这只奇美拉的领域?不过,既然有造梦能力,就说明程游川没有赌错。只要打败这只奇美拉得到它的石板,应该就能弄明白云悠一直无法醒来的理由,也就可以……唤醒他。
那只长相威严如古希腊雕塑一般的奇美拉在梦境破碎之后现身了,就像程游川想的那样,他艰难地打败了奇美拉,用这块石板的力量唤醒了云悠,他们回到了现实之中。
云悠坐在病床上,脸上的血色稍微回复了几分,他笑着点点头,“程游川,谢谢你救了我。”
“我本来就需要这块石板,而且,我有话想问你。”程游川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他张了张嘴,已经在心里徘徊了很多天的那个问题却无法说出口,一时沉默了下来。
看他一直不说话,云悠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面露歉意,“啊……抱歉,我一直在寻找机会告诉你这件事,只是一直错过。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
“很久以前,Legend曾经为了救我而失去了实体,只能依附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