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扔在地上,他擦了擦脖子上沾染的血迹,小心推开房门。
姜馥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醒了多久了。
琥珀色的瞳仁,圆圆的,亮亮的。
李砚动了动嘴巴,看了她一眼,手指下意识地蜷起。
他紧握住房门,站在门边,并不靠近。
姜馥把被子掀开,笨拙地下了地,但缠满绷带的脚趾并不太灵活,她走得慢,但坚定。
李砚杵在门边,看着她慢慢挪到自己的身前,眼神落在她渗出血迹的脚上,一眨不眨。
他眉毛皱起,丝丝痛苦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要攀上来的手。
复杂的情绪从他眼里闪过,他轻轻颤抖起来,眼睛盯着她的脚,眼圈血红:“你不必这样作贱你自己。”
如果她想要他消失,她只要说一声,他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会乖乖喝下她所给的一切,永远消失。
姜馥没说话,小脸苍白,挪动着步子再次向他一点点靠近。
这次李砚没法再后退,她如愿以偿地碰到了他。
棉花一般软的身子轻轻靠在他的怀里。
滚烫的热度传到李砚身上。
“李砚,我难受,你给我请个大夫好不好?”
“我没有给你下毒,你相信我好不好?”
粗粗沙沙的声音从胸膛响起,磕磕绊绊的,哑得不像话。
李砚的胸膛一重,一颗滚烫的脑袋倒在他的怀里。
姜馥昏迷着被抱到床上,迷迷糊糊地发起高烧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什么。
李砚眉头紧蹙,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她的脸上,带了点阴鸷,一把揪住太医的衣领,把他举高。
太医被掐得快要断气,从喉咙里勉强挤出话来:“我说了她受了凉,受凉发烧就降温,没什么其他好的办法,她身边不能离开人。”
太医挣扎着,双脚不断乱蹬,下一秒,他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再也不敢在心里腹诽什么,揉着屁股飞快跑开,降温用具被草率地扔在地上。
是一块冷毛巾和一副药方。
李砚想了想,把冷毛巾放在水盆里洗了洗,搅干,摊开,完完整整地盖在姜馥的脸上。
毛巾很大,盖住姜馥的脸绰绰有余。
做完这一切后,李砚拿起那副药方,看了一眼上面的用料,有些东西没有,又打开大门,把执拗站在外面的杨子拉进来,把药方塞给他,让他去买,而程珏则被锁好,嘴里塞上布条,绑在门外的柱子上,忍受风吹雨淋。
李砚重新回到房内,把即将燃尽的木炭换了个遍,又在卧房角落又添置了一些炭火。
整个房间都充斥了一股热意,李砚身上也出了不少汗。
他把外衣脱下,坐在床前的凳几上,眼神又落在那张被盖了毛巾的脸上。
似乎是有些呼吸不顺似的,姜馥不安地动了动,把身上的被子掀了开来。
李砚伸出手,又把被子给她盖好,四个角都掖好。
姜馥被困在里面,小身子滚烫,四肢不安分地扭动着,脸上的热意尤其蒸腾,汗珠一点点从额头上滑到下巴,再落进脖子里。
李砚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汗珠,以为是毛巾有了作用,拿开了她脸上的毛巾。
露出一张被热意蒸得通红的脸。
李砚犹豫了几秒,缓缓地把手覆盖在她的额头。
手心传来的温度依旧滚烫。
不增反减。
“难受,太热了。”姜馥嘀咕着,眼睫毛有了湿意。
莫非是他用的方法不对?
李砚重新把毛巾浸入热水里,搅干,对折一半,遮盖住姜馥的半张脸,只堪堪露出鼻孔和嘴巴。
“大人,药材买到了,药也煎好了。”杨子有些不愿,心里有怨气,但还是按照李砚的意思,规规矩矩地熬了药,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东西来到房内,看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