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萧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上下审视着萧僖此刻衣着,“我不配,难道皇兄配?”
原来在南萧,任何衮服都只有帝王才能穿着,眼下萧僖如此肆无忌惮,恐怕他心中已经笃定他必是下一任帝王,只待萧齐羽一咽气,他理所当然的登基,事实上就算是登基,登基大典也该在丧仪之后,可萧僖现在就这么穿着,能看得出他对此是多么的急不可耐了。
“想来皇兄等这日也等了许久吧?十年?二十年?”如此司马昭之心同时也意味着,萧僖对于眼下的一切没有生出半点怀疑。
抬眼对上他隐约被激怒的眼眸,“如若父皇此刻醒来必定会被皇兄气得即时毙命。”
顿了下,“不过想来这应该也是皇兄眼下最为期盼的吧?”
说及此,萧僖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萧齐羽,已是病骨支离、气咽声丝,根本羸弱得无丝毫可叫他惧怕处,话音落下,他收回目光,凑近萧颜耳鬓,沉声道:“你说得不错。”
眼下他唯一最期盼的便是萧齐羽咽气的那刻。
“你放肆!”听言,萧齐羽气得登时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伸出手指着萧僖厉声呵斥道。
这实在让萧僖始料不及。
“父皇我……”一时间他脑中一片空白也根本无从辩驳,满脸上写满了惊惶。
无论如何他没有想到,萧颜竟会有此一招。
倏忽地,他反应过来,转眸看向萧颜,拽着萧颜的手不禁愈加用力,“是你算计我!”
听言萧颜眉眼再从容自若不过了,“我不过是叫父皇看清皇兄你的真面目罢了。”
话音未落,萧僖兀地甩开萧颜,冲到床边朝萧齐羽道:“父皇,其实萧颜她根本……”根本没有杀了谢城!但他后面半句话还未说出口,偌大的太初殿中便响起“啪”的一声脆响,掷地有声!原来是萧齐羽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抽了萧僖一嘴巴,“朕白养你了!”厉眸朝他吼道。
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他竟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来人!”一时大声朝外喊人。
“将这白眼狼给朕关去宗人府!”颤抖着震怒着指着跪在床边的萧僖。
一时间胡永莲见萧齐羽气得脸色更白了,忙斟了杯茶水递去床边。
却不想被萧齐羽一掌拍到萧僖身上,“将他带下去!朕再也不想看见他!”
话音未落,萧僖已被侍卫强行拖了出去,目光所及,他那身衮服在晌午阳光下流光溢彩,倏地一下,萧齐羽心中愤怒又如火焰般的窜高了上来,强烈咳了两声后竟“噗”的吐出一口血来,将胡永莲送上的白色锦帕瞬间染得猩红刺目,再也支撑不住,萧齐羽无力的倒在羽缎软枕上,垂着眼皮,张大着嘴喘息,却是出长进短。
不难看出,萧齐羽的身体情况是愈加遭了起来。
“公主这?”胡永莲手捧着锦帕,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又忽拧紧。
事实上这一切都在萧颜的意料之中。
原来方才萧齐羽醒来看似好转、看似无事,其实不过是萧颜喂了他砂丹的缘故。
这砂丹虽能够让人短时间内精神亢奋、头脑清明,但很快油干灯尽后便是神灭形消。
尤其像萧齐羽这般行将就木之人,吃砂丹便是生怕死得太慢。
“还不快去请太医来?”听言萧颜目光十分焦急着朝胡永莲如是喊道。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话音未落,他人已忙跑了出去。
一时间殿中无人,四下沉静,萧颜倏地收回眉眼间的忧虑,去到床边坐下。
目光所及,金丝羽缎软枕上沾了几滴殷红鲜血,她晓得,这次萧齐羽是真的要死了,眼看着他艰难的呼吸着,每一次呼吸都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此时此刻,相比旁的感受,萧颜心底更多的竟然是哀伤。
她对萧齐羽终究还是存着三分父女之情的。
就在这时,脑中不由地回想起以往萧齐羽对她的种种利用。
倏忽地,眉眼间闪过一抹如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