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发兵是大事,苍如松带兵候在朔方城下亲自迎接。
远远看去,能辨得闻字旗招展,浩浩荡荡的大军连成一线,延伸出很远。
“将军,国夫人!”苍如松跳下马,拱手道。
“干得不错。”闻岱抬头眺望城墙,满意道。
故人相见,无需太多寒暄,匆匆一眼,闻岱便能看出苍如松身后兵强马壮,城墙上防线也整齐,颇为欣赏。
苍如松笑出一口白牙:“都托赖将军教得好。”
“少来奉承,”闻岱笑道,“你也是做将军的人了,庄重些。”
“那可不行,”苍如松摇头,“我永远是将军麾下亲兵。”
边说话,苍如松边将他们往城中引,边说,边抬手指着高大城墙,一一介绍:“城墙都改建过一次,拿上好的石板混糯米浆糊,火炮都打不穿,北边那片的城墙还要高,且现在城墙向外扩展了好大一圈儿,守军也配了火器和重甲。”
舒宜点点头:“怪道我看到处都不一样了。”
“到了城里,不一样的地方更多!”苍如松对两人行个礼,“属下先去后头看准备得如何了,这就派人来带将军入城。”
张小乙是个小兵,才十七岁。他虽年纪轻,但是资历老,三年前投军,因着一股杀敌不要命的勇悍,被编在苍小将军的先锋队中。
今日他站在城墙上守备,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大军,一股兴奋从心底油然而生。
闻大将军和楚国夫人来朔方了!
那可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和朔方谁人不晓的女菩萨。张小乙就是朔方人,打心眼里崇敬这两位大恩人,可惜只能站在城墙上远望,要是能亲眼看一眼,干什么都值了!
小队长大步踏上城楼,随手一指:“下头人手不够,小乙,你过来帮忙!”
“是!”
张小乙到闻大将军与楚国夫人面前行过礼,努力昂首挺胸,眼睛都不敢乱看,生怕出什么纰漏,给苍将军丢脸。
还是闻大将军沉沉笑了一声:“起来吧,劳你带我们入城扎营,看看沿路布置。”
张小乙兴奋得满脸通红,赶忙点头。
有一道极其好听的女声问:“城楼上这些炮台,都是铜铸的吗?”
想必这就是楚国夫人了,张小乙清了清嗓子,道:“是,是黄郡夫人下令,叫矿场和火器坊的人调了工匠来,每面城墙上都有,还特意派人来教我们怎么用。”
“这边,”他伸手介绍,“特意将出入口和台阶转弯造得大了,方便抬火炮和其他守城器械上下,城里的道也扩宽了一倍不止,原本马场的马不好进城的,自从翻修之后,马匹进出、辎重运输也都方便不少。”
舒宜点了点头:“黄郡夫人操劳良多。朔方变化太大,我险些都认不出了。”
从城墙到城内道路,统统来了一场翻修,守城器械和兵马更是鸟枪换炮。
张小乙不无自豪地一挺胸膛:“是咧!远不止这些,您要是去城中心看,变化更大。”
“城中心现在何处?”舒宜问。
“不在原本的地方了,现在更靠近北边,”张小乙道,“毕竟靠近矿场、冶炼厂和火器坊,多少人都在那边做活,靠近厂区,各类小商小贩也都过去凑热闹,有一片可繁华的街,过节的庙会也在那。还有不少学堂,也设在那边。”
如今几人已慢慢入城,舒宜看得道路两边欣欣向荣的景象,认同道:“这三年,你们做了不少事情。”
闻岱看着舒宜颇触动的脸,无声微笑。
“国夫人和大将军对朔方恩重如山!”张小乙一脸认真,眼眶都有点红了,“我就是朔方人氏,那年朔方城破,随家人流离,侥幸未死,听闻将军夺回了朔方,这才敢回家来。国夫人让我们做工,给我们一口饭吃,还分地分田,我们就是万死也难报道其万一啊。”
闻岱放缓了神色:“你家人都还好?”
“阿娘和阿兄都失散在乱军之中了,弟弟也夭折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