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心。且大漠之中,难保没有突厥贼兵,万一打草惊蛇,反倒失了先机。”
带的人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动静,在突厥人反应过来之前完成一切。
“若是楼兰人和突厥相约设伏呢?”苍如松问。
这也是朝中不少大臣所疑虑的,只是方伯晏和闻岱商量过后,坚持接受了楼兰的橄榄枝。
闻岱淡淡笑了一下:“那他们怕是找错了人。”
苍如松心中一凛:论起打仗来,闻岱还没怕过谁!
闻岱不再多言,吩咐道:“我不在时,朔方防守须得外松内紧,巡逻依旧如往常一般,只是多往戈壁撒些斥候,盯死了,突厥人有任何冒头的动向都不能放过。”
“是!”
闻岱只领三千人,悄然隐入茫茫大漠中,三日之后,终于到了楼兰。
其时黄昏将尽,天边隐现一勾弯月,楼兰王廷派使者候在城外,闻岱跳下马来,微一拱手。
使者忙躬身下拜,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道:“将军远来辛苦了,还请随我来,国王特设下盛宴,以庆贺两国永结为好,有上好牛羊,万金美酒,以犒各位勇士。”
三千人自然不能全部随着入城,楼兰国王很识趣,索性将宴席设在城外,命人起了连绵的帐篷,其间穿插篝火,好一派热闹景象。
闻岱远远望了一眼远处的营地,笑道:“也好。”
说着,闻岱对身后打了个手势。那三千兵马一直静默地矗在原地,半分多余的声息都没有,直到他手势一出,三千人又整齐如一地动起来,在副将带领下去了营地外围。
虽只是临时酒宴,士卒们照样一丝不苟地在帐篷中粗略扎营,分批领取酒食等物。
闻岱则与十来个亲卫一道步入营地中央最大的那一顶帐篷。
楼兰国王四十来岁,头发分股结成辫子,头戴毡帽,脸庞被跳跃的火光映得通红,笑道:“时间仓促,只能整治些简陋东西,不要见怪。”
他汉话居然说得不错,亲手为闻岱注了一厄酒。闻岱挥退欲接的亲兵,也亲手接过,一饮而尽,将酒厄翻过面来示意一下:“岂敢。此等美酒难得,多谢殿下美意。”
这餐宴席岂止不粗陋,简直过分盛大了。满座皆是楼兰王室高官,身后侍立的亲卫披挂整齐腰悬长刀,篝火上炙烤的羊羔滋滋往下滴着油,火光照得月色都暗淡无光,托着金盘的侍女随着舞曲上前,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闻岱微一抬手,拒了要贴近的侍女,自取了刀来切肉。为行军方便而扎紧的袖口勾勒出精悍的手臂线条,依旧是客气有礼的,却无形中拒了人于千里之外。
酒肉渐次上齐,闻岱微微倾身,欲同国王谈些兵马交接的细务。国王目光闪烁一下,强笑道:“今日宴席,不说那些,我楼兰人好客,必要招待好远道而来的客人,喝酒!喝酒!”
国王高举酒杯,满席上的贵族们也随之举起酒杯,欢呼起来,倒真像是别无他意,一心要宴饮到尽兴了。
闻岱快速扫视一圈,也随之一笑,举起酒杯:“好说,这一杯我敬殿下!”
下首也有几人在打量闻岱。
一个佩单边金耳环,满面阴戾的男人放下酒杯,对身边的大胡子用楼兰话哼笑道:“大桓国书上说特地派他们的大将军过来,说什么威名赫赫,我看不过如此!”
大胡子一拉他袖子,正欲说什么,金耳环不屑道:“汉人嘛,惯会推崇一些‘温文有礼’,‘礼贤下士’,都是些没用的美名。我看着,却觉得温驯得像绵羊。”
闻岱看似一无所觉,实则将这几人举动尽收眼底,并将其人与情报中的楼兰贵族一一对上号:那个满脸大胡子的,是楼兰王后的母家兄弟,管王城防务,一个带单边金耳环,眉眼阴狠,是楼兰大将军,余下几个,则是他们的谋士属官。
他转过头,正好金耳环说完了话,傲然冷嗤一声。闻岱微微一笑,对着他的方向抬了一下酒杯。
金耳环一愣,也举起酒杯,两人面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