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是娘亲的闺阁旧物。”
舒宜反应过来,韦家自韦秉礼被降罪叛逃后便衰败了,韦老夫人去后,更是树倒猢狲散,往年得意的偌大家族,也零落得不剩几个。韦希信自然被授权,全权处理这些物事。扣押后几番审查,又经搜刮,怕是所剩不多,也只有这样并不值钱,也不犯忌的东西才得发还。
按说她的嫁妆在和离当日都收拾走了,但毕竟在韦家待了十年,韦秉礼和老夫人又都是不要脸的,总惦记着她的嫁妆,因此舒宜也不敢打包票。闻言,她启开木匣,却是一愣。
木匣里零散放着些绣活,已经被岁月浸染发黄,是新婚的喜庆纹样,怪道韦希信会以为是她旧物。
但舒宜自己知道自己,一贯手笨又怠懒,越国公夫妇又惯纵,她在闺阁时满脑子奇思妙想,镇日里不务正业,偏偏于女红不甚精通。
越国公曾看着她绣的帕子摇头失笑,半晌才说:“也罢,好在我家珠珠是高门贵女,不必学这个。”
越国公夫人立时打了他一下,不许他编排女儿。但越国公眉梢眼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一切。舒宜撅着嘴扭脸就走,迎头撞上大哥二哥,二人还哄了她好一会……
现在回想起那些日子,都是闪着金光的。
舒宜回过神,望着针脚细密、颜色温柔宁静的兰花图案,笑了一声:“这倒不是我的。”
她将木盒推过去:“想必,是你母亲的。”
韦希信初时一片茫然,而后睁大眼睛:“是……是了。”
舒宜道:“既是你生母的,你便收着罢,也是份念想。”
韦希信笑了笑:“儿都没见过她,也不知她人品形貌,到了今日,终于见到一方绣帕。”
他伸出手,磨挲一下泛黄的绣活。
两人谈起韦希信生母倒很坦然。从小到大,舒宜就没瞒过他生母的事,只是韦秉礼疯疯癫癫神经不正常,逼得两人相依为命十余年,又把汪氏的一切物事都严密收藏起来,美其名曰珍藏,弄得韦希信连汪氏的一件旧物也没见过。
现在看来,当初口口声声珍藏,也不过是扔进几个箱笼压箱底,转眼便抛之脑后,与美妾娇娘们游乐赏景去了。
旧事不提,舒宜端起茶盏笑一笑:“我也没见过她,不过听说是极温柔平和的性子,长相也娴静大方。”
韦希信将东西收回,想想又说:“发回的箱笼装了两大车,我现居国公府,在外倒没有空余地方放置,能找母亲借一地方么?东西杂乱,我连日忙碌来不及规整,恐丢了重要物事。”
他有些不好意思,已是深秋,居然要情不自禁伸手擦汗。
“你就放在府里,我遣人去与你找个仓库,”舒宜失笑,“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这样?”
韦希信突然正色,道:“我巴不得母亲这辈子都别沾韦府的事情,没得晦气,可如今我却当面叫母亲想起旧事来,是我的不是。”
“过去的事我早不想了,我现在很好,”舒宜笑了笑,“你也往前看,别叫一个人渣父亲拖累你的前路。出生虽不能选择,但他是他,你是你。”
韦希信对她郑重一揖,大步朝外走去。
外间,恰好苍如松也从闻岱房中出来,手中拿着几张纸,口里还在念念有词。
出征前,苍如松和苍如柏简直像长在闻岱书房里,每日几人都要在沙盘上花费好几个时辰,排演各类情况。闻岱尽心倾囊相授。
行至门口,苍如松和铃铛撞个对脸。
“啊!”铃铛惊呼还未出口,苍如松便灵敏地跳到一边,伸手要扶铃铛的手肘。
好在铃铛自行稳住,苍如松便不露痕迹地收回手,冲她挑起一边浓密的眉峰,挤挤眼:“得罪了。”
铃铛跺了两下脚,啐他一口,扭身走了。苍如松还在原地,对着她的背影笑笑,也转过身去。
日子一页一页翻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出征的日子。
苍如松、苍如松领军,闻岱代替圣人送至开远门,舒宜同他一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