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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着。

于是,周清皖干脆筛选了与今天这场戏,场景相近、剧情相似的优秀影视片段,来回地观摩揣测,为的就是不在今天再在温敬面前丢人了。

背台词、练情绪,这些都是最基础的。

周清皖甚至将手机和电脑架在不同的位置,演练了上千次不止,只为能选取到最适合的上镜角度。

“你的脸很上镜,但从不同的机位上拍,效果还是不同的——你拍得多了就明白了,什么样的机位做什么样的表情最漂亮。”

温敬的话言犹在耳。

而在周清皖看来,既然没有经验,便自己创造经验。

周清皖甚至私下找了好几次武术指导老师,请求老师指点他今天可能要用到的武术动作,练习了小半个月,总算是将今日的对手戏打磨得小有把握。

因而,当温敬站在周清皖面前,摄像就位,周清皖摒弃了杂念,很快便进入状态,完全寻不见上次被温敬指点时,身上带着的青涩。

就连要求巨高的汪成海看了,都微微一愣。

汪成海仅从一个眼神里,就判定出周清皖的状态,已然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有些纳闷——他当导演当了二三十年,见得多的,是“业精于勤荒于嬉”,或是有感情戏的对手演员谈了恋爱,演感情戏很得力,从来没见周清皖这种……

觉得在情人面前丢了份子,偷摸地悄悄练习。

“啧啧啧,这搞得,”汪成海摇头兴叹,“现在年轻人谈恋爱谈得,还挺有动力啊?”

但见镜头中,“若灵仙师”一袭盛装,鹅黄色锦缎华袍,将他衬得肤白胜雪,而漆黑如墨的长发,更给任务添上几分虚静守柔的阴柔美感——芙蓉如面柳如眉,说得大抵就是这般仙姿玉貌的人物了。

然而,最绝的并不是长相与妆造,而是周清皖身遭的那股子气场,和未入戏时完全不同了。

唇若三月桃花,眸若星辰流光,一身游刃有余的落拓风骨,周清皖此时不是他自己,却已是那个修为恢复后,以一己之力荡平九霄余孽的上仙若灵。

温敬本还担心这场戏对于新人来说,难度太大,周清皖可能还是需要他带一把,因而温敬甚至提前想好了该怎么教。

然而此刻,温敬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是有多么多余。

周清皖是周清皖啊。

能拿第一就不会甘心于第二,天资超凡得过分,又生了颗永不服输的心。

温敬久违感到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于是也撇下戏外那些个人情绪。

温敬的入戏速度也极快。

温敬凌厉的眼神,锋利如刀,手中长剑陡然出鞘,开了刃的真家伙气势如虹——铮鸣一声,直指周清皖的身前。

温敬将力道与角度把控得极为精准,因而三十余斤的铁剑,竟然被他玩转得像个塑料做的玩具。

“?!老子还没喊Action呢——妈的,镜头开了没?!刚刚那一幕一定要拍下来!”汪成海急得大喊。

“开了一个!”摄影师连忙汇报。

“赶紧的!全开!接着拍!不要打断他们!”汪成海赶紧命令。

于是,一位目下无尘的“天君”,一位亦正亦邪的“人君”,便将简单至极的绿布布景,拉扯成一幅堪称完美的画面,极其符合美学标准。

“师尊。”温敬声若凤鸣,一声“师尊”叫得情谊甚笃,可那张俊脸上的笑意,却是毫不掩饰的虚伪,“像你这样粉雕玉琢的人,我本是不忍心杀的。”

“杀我?”周清皖唇角微勾,“也要看你配不配。”

周清皖足尖一点,一招如火纯青的“凌波微步”,用得行云流水,如踏流云。

温敬心下微骇,随即便调用起自己多年拍武打戏的功底,挽了个灵巧的剑花,紧咬着那抹倩影追缠上去。

而那纤细的青年,将腰间折扇取出,以柔软的纸质扇面,一一挡去剑刃攻势,这一招可是他从没教过的临场发挥,而此刻就连武术指导看得不敢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