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的衣裳有绛有紫,还有一身玄袍,纹绣则都是神气庄严的夔纹瑞兽,滚边处饰以回形云雷纹或者勾连如意云纹,与他以往的习惯相类。
褚昉微颔首:“很好。”
“那快试试。”郑孟华就要服侍褚昉宽衣。
褚昉挡开她伸来的手臂,朝屏风后看去,陆鸢在那里试衣裳。
他道:“你先回去吧,这些事让你嫂嫂来。”
郑孟华愣了下,随即温顺地笑着应好,把衣裳放在一旁的榻上才关门出去。
陆鸢也听到了这话,怕褚昉等太久,很快整理好衣裳从屏风后出来,伺候褚昉换衣。
褚昉瞥一眼她的衣裳,和去年的款样似乎没什么区别,褒衣博袖,颜色也是泛暗的朱色,看上去有些老气横秋。
像她闺房里那枝早就干枯掉的红梅。
她才十八岁,远远没必要穿如此庄重的颜色,连长她四岁的郑孟华穿的也比她艳丽活泼。
“下次再裁衣裳,可让孟华帮你看看,她眼光一向好。”
陆鸢手下一顿,旋即收回异样,随口应好。
她心里清楚,没有下一个冬日了,下一个冬日,站在这里服侍他的该是他心心念念的郑孟华了。
试过衣裳后,褚昉又道:“以后有些事,你也该操持了。”
陆鸢没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问:“国公爷是指?”
褚昉说:“我的衣裳,总不能叫孟华一个人操持。”
陆鸢点头,“我记下了。”
这时,外头传来郑孟华的声音:“表哥,大夫来给五弟妹诊脉,姑母说,让他也来给嫂嫂诊一下,你看如何?”
“进来吧。”褚昉说道,转头示意陆鸢坐去暖榻上。
陆鸢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心不在焉地坐在暖榻上,看着大夫神色。
大夫还是上次给她开药的大夫,又像初次一般右手换左手复换回右手,满面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到自我怀疑,自言自语:“不该啊。”
他盯着陆鸢问:“夫人可有按时喝药?”
陆鸢漫不经心点头:“一直在喝。”
大夫眉心紧锁,摇着头道:“不该啊,怎么会毫无起色呢?”
按说喝了一个多月的药,该见效了,怎会毫无起色?
褚昉坐的笔直,听到“毫无起色”,目光变了变,眉头微皱,看向陆鸢身旁站着的青棠,沉声问:“夫人果真有按时喝药么?”
青棠连连点头:“有的,一顿没落过。”
褚昉看向大夫,似在寻求答案。
大夫又诊了片刻,说道:“上次便察觉夫人肝气郁结,今次好像更严重了,夫人可是有烦心事?”
陆鸢微微叹口气:“没什么紧要的烦心事,大约就是子嗣一桩吧。”
大夫道:“夫人放宽心便可,越是郁结,越不易治病。”
陆鸢缓缓点头,大夫又开了些舒心顺气的药,千叮万嘱陆鸢宽心放松之后才离开。
郑孟华也关切安慰几句,去同郑氏回话。
陆鸢斜倚在暖榻上一动不动,她察觉褚昉盯她的眼神,似是已经起了疑心。
往后,他若是请大夫一月一诊,岂不是更难应付?
默了会儿,陆鸢看向褚昉道:“国公爷,不如……”
“我说过,你安心养病,不必胡思乱想,褚家不会在这个时候弃你不顾。”
褚昉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但音色很沉,似是为了打消她的胡思乱想而给出允诺。
两人之间又是良久的沉默。
陆鸢忽然问:“若是我永远调不好呢?”
褚昉看向她,眉宇间似有些不耐,“大夫既说可以治,便是可以治,你莫乱想。”
“国公爷,予我一封休书吧。”陆鸢双目无神盯着窗外,沉沉说道。
她忽然不想再等了,不想再听凭他们所谓仁至义尽地照顾,不想再等他主动说出休妻这种话。
若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