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也很是疼爱顾熙儿,但顾熙儿多由宋氏在照顾,什么头疼闹热的……他其实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依他在顾家的身份,也多是由别人来照顾他。
马车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到了七月底,终于抵达了燕京。
宋氏得了消息,早早的领着宁妈妈、白兰、杜若、杜鹃等人在府门外迎着了。她看着长子抱着女儿下了马车,眼圈登时就红了。
“慎哥儿,熙儿这是怎么了?”宋氏上前几步,看着病弱的女儿,又是心焦又是疼惜。
“她病了一路,近几日才好了些。”顾慎把幼妹放在地上,拱手给母亲见礼。
他身穿半新不旧的天蓝直缀,风尘仆仆的,尽是疲惫。
顾熙儿也上前去搂宋氏的双腿,软软糯糯的唤“母亲”,又和她撒娇:“我好想您。”
她自懂事起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宋氏这样久。
宋氏的泪水夺眶而出,附身把女儿搂在怀里,边哭边骂:“你这个小混账,一声不吭就敢偷偷的跑走,非要去外面游赏。是了,我和你父亲初开始是不同意你去的,但是你哀求几日,我们难道还能不允你?”
她双手都在发抖,又是后怕又是后悔,“再者,那外面有什么好的,你要是丢了怎么办?母亲还活不活了?”
儿子女儿一走,她整个人魂都没有了,浑浑噩噩的在家等待着,就盼着他们能早日回来。
杜鹃和杜若也跪在顾熙儿身侧,眼圈红着:“大小姐,您可回来了。”
若是大小姐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她们的命怕是也保不住。
栀子背着个小包裹就站在顾熙儿身后,她见到杜鹃和杜若连头也不敢抬,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她如今胆怯的很,生怕被夫人责罚。
“母亲,我错了。”顾熙儿也呜呜咽咽地哭:“我往后再不离开您了。”
宁妈妈也拿着帕子擦眼泪,又劝宋氏:“夫人,大小姐还病着,咱们赶紧进去吧。”
宋氏缓了好一会儿,她弯腰抱起女儿,还是幼时抱她的姿势,让女儿坐在她臂弯里。
顾慎说道:“母亲,我来吧。”
“……母亲,我可以自己走路的。”顾熙儿怕宋氏累着,也不想让她抱。
宋氏哪里肯依,她放在心尖上的宝贝终于回来了,简直想时时刻刻搂在怀里。
她转身往府邸里走去,又和顾慎说道:“你先回去碧落院洗洗澡,换身衣衫,再好生歇一歇。等到晚饭前再过来瑶光院,咱们一起去幕斋堂给你祖母请安。”
顾慎应“是”。
他走之前还摸了摸顾熙儿的额发,叮嘱她:“要乖乖听话,不许惹母亲生气。”
顾熙儿乖巧的应下。
落在后面的栀子去搀扶刚站起来的杜鹃、杜若,嗫嚅道:“姐姐们走路当心。”
杜若转头就骂了栀子,压低声音:“小蹄子,你也是胆子大的很,大小姐错了主意你不仅不劝阻,还敢跟着一起出府……等回了芳华院再说,仔细你的皮。”
“我劝了的,但是大小姐不听。”栀子也委屈:“大小姐是什么样的脾性,难道杜若姐姐不清楚吗?”
杜鹃瞪了杜若一眼,又看向栀子,“大小姐刚回来,你们这是做什么,都老实些。有事情等回去再说。”
正临盛夏,顾家墙头上从内而外伸展出几截合欢树枝,上面开出许多粉色小绒花,一轱辘一轱辘的,细软如粉扇。
宋氏抱着女儿回了瑶光院,又吩咐宁妈妈赶紧着人烧了热水抬进去净室。
她要亲自给女儿洗澡、洗头发。
净室里摆了桃木浴桶,茉莉胰子,玫瑰胰子,细棉布手巾,细葛布巾,蒯草席,猪苓等等。
杜鹃还拿了顾熙儿换洗的衣衫过来。
桃木浴桶里先倒入热水,又掺了凉水,直到温度适宜了才停下。
顾熙儿脱了衣衫站进去。她个低,桃木浴桶也蛮高大,肩膀就和浴桶沿平齐。
宋氏用细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