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嘱咐,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事发生。
她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是临行前父皇送给她的——是能调派降龙卫的令牌。
这些,萧琢知道吗?
宋枕棠不能确定,但想到之前萧琢看向赵桓的眼神,应当是知道的。
紫苏一直立在旁边没走,此时见宋枕棠脸色不好,便以为她是担心宣成帝的身体,她不懂这些事背后的弯弯绕绕,只柔声劝慰道:“殿下若实在不放心,不若咱们先启程回京,回去看看陛下如何?”
回京?宋枕棠一怔。
紫苏觑着她的神色,试探道:“殿下可是惦记着驸马?可毕竟是陛下身体有恙,想来驸马会理解的。”
听了这话,宋枕棠卷翘的眼睫眨了眨,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少倾,她看着刚刚写完的信,对紫苏道:“你先下去吧。”
紫苏应下,退出了书房,只剩宋枕棠独自靠着椅背发呆。
或许当时父皇选择将她嫁与萧琢,就是想要保护她。
后来他又给了她令牌,让她与萧琢远至凉州,也是想让她远离朝廷纷争。
理智上她应该听话,此时待在萧琢身边,待在凉州,是最安全的。
可是她不能。
她怎么能在明知道京中有变,父皇病重的时候,还安稳地待在凉州享福呢。
何况除了父皇外,她的母后和弟弟也都在京城。
她必须得回去,至于萧琢……
她并不是怕萧琢不愿她回京,而是怕萧琢想和她一起回京。
萧琢是奉旨来的随州,没有圣旨,他是绝不能离开的。可他若是知道自己将要回去,会如何?
宋枕棠分明没有问过,却仿佛能想象得到他的回答。
他要么不会同意,要么会护送她一起回去。可无论哪一种答案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萧琢此时回京,那是悖逃、是抗旨,是诛九族的死罪。
宋枕棠不知呆坐沉思了多久,直到外面的最后一缕夕阳没入远处的楼阁房顶,书房陷入一片沉默的黑暗。
一时间宋枕棠只能听到自己心口在嘭嘭嘭地跳动,她拇指按着腰间的龙形玉佩,仿佛终于有了答案。
这时,紫苏敲门进来,“殿下,要点灯吗?”
宋枕棠回过神来,“进来吧。”
说完,她又倾身去拿方才写给萧琢的信,到底是一字未添的塞进了信封,封了火漆,而后交由邓妈妈去寄给萧琢了。
京中的事萧琢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一直瞒着,甚至看见赵桓也始终不露声色。
宋枕棠并不怪他的隐瞒,因为她知道,萧琢是担心她。
而她如今不告诉他,也是一样的原因罢了。
辗转一夜,宋枕棠最终还是决定要回京。
但除了紫苏之外,她没有对身边的弦月和邓妈妈等人说,只吩咐人再去京中打探。
毕竟一切都是赵桓和胡春山的对话,如今京中形势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
这时回京不是小事,宋枕棠十分谨慎,等消息的这段日子,心中亦是焦灼难耐。
没想到不出七天就又来了信,宋枕棠迫不及待地拆开,原来她派去回京打探的人连京城都没能进去。
这一定是出事了,宋枕棠脸色苍白,直到邓妈妈叫人来传了晚膳,见她神情明显不对,还以为是担心萧琢,笑着调侃道:“殿下不必忧心,如今这太平盛世,随州边关对咱们将军来说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这几日没有来信,说不定是有其他的事耽搁了。”
念谁来谁,邓妈妈话音才落,底下人捧着萧琢的信进来了。
若是往常,宋枕棠第一时间就要接过来拆开了,今日却只是一顿,而后吩咐人把信先拿到书房去。
众人都觉出宋枕棠的反常来,但观其脸色,却也不敢说什么,邓妈妈朝着那人摆了摆手,而后命人传膳上来。
用过晚膳,宋枕棠先去沐浴,而后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