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
裴之泽也瞧出他态度的疏离,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开半步,“在下就不打扰驸马和公主殿下回家了。”
萧琢的视线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淡淡扫过,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审视,而后他不自觉收紧了抱着宋枕棠的手臂,将人锁得更紧了些。
宋枕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在萧琢怀里睡着的,反正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明华堂,外间的天都已经黑透了。
屋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摆在远处的小桌上,宋枕棠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
萧琢坐在床尾,双手抱臂靠着床柱假寐,此时听到床头的动静,立刻睁开了眼睛,“殿下?”
肩膀实在很疼,宋枕棠没能坐起来,反而手臂一软又跌回了床上,伤处挨到床面,她咬唇发出一阵闷哼。
萧琢看她一眼,忽然站起身。
宋枕棠见他似是要走,急忙问道:“你要去哪?”
萧琢走到桌边端来一个托盘,道:“给你拿药。”
“你睡着的时候,已经有女医来替你把过脉,说是没有大碍,只是磕碰的外伤太多,要一日两次涂抹消肿祛疤的药膏。”
睡着的时候还不显,此时一动便有痛意传来,宋枕棠不敢再往后靠,下巴搭在床褥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萧琢偏头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害羞,本要去拿药瓶的动作顿了顿,改口道:“放心,我叫紫苏进来给你擦药。”
宋枕棠一怔,眼见萧琢就要放下托盘离开,她立时伸手捉住他的袖口,“你,你去哪?”
萧琢盯着她纤白的
手腕,回答:“我去叫紫苏。”
宋枕棠却拉着他的袖口不放,莹莹的大眼睛里隐约含着泪光,她没有说话,但眼底写满了挽留。
萧琢与她对视一瞬便撑不住投降了,“好,我不走。”
涂药需要脱衣,萧琢先替宋枕棠将床边遮挡的帷幔落了下来,然后唤紫苏到床榻里头给宋枕棠涂药。
他自己则是坐在离床边最近的圈椅上,捧着一本书来装模作样。
没有人开口说话,偌大的房间内霎时变得安静,
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切细微的声音都无处遁形。
窗外树影浮动,落叶敲击着窗框,桌上摆着一盏烛灯燃烧,琉璃灯罩上映出柔光,被困在其中的火苗跳跃迸出簇簇灯花。萧琢单手搭在椅背上,借着烛光跃动,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动着书页。
不知过了多久,手上的书册被他轻飘飘地翻过半本,上面的字却是半个都没映进脑海。
被帷幔完全隔绝开的拔步床内也算不得安静。
紫苏没给人上过药,此时对着宋枕棠青红泛紫的脊背,既心疼又无措,她挖了药膏在掌心,却不敢往宋枕棠身上涂抹,生怕自己会碰疼她。
手足无措之际,还是宋枕棠开口道:“没事,你涂吧。”
“是。”紫苏应一声,小心翼翼地朝宋枕棠光/裸的脊背上涂去,她不敢用力,因此只是将一层药膏虚虚地覆在她的伤处,深浅不一,药性也根本无法渗入肌理。
就这样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表面的药膏没有一点吸收的迹象,宋枕棠不舒服地动了下脖子,想起自己上次给萧琢上药时他说的话。
于是,她对紫苏道:“光涂上不行,你要将药膏揉进去。”
这下紫苏更是下不去手了,“殿下,奴婢,奴婢不敢……”
宋枕棠无奈叹口气,没说话。
紫苏觉得自己实在没用,又是惶恐又是愧疚。
这时,帷幔之外忽然响起一道极轻的翻书声。
紫苏先是一怔,而后瞬间反应过来,对宋枕棠道:“殿下,要不然让将军给您上药吧,他对此一定有经验。”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宋枕棠叹口气,道:“叫他过来吧。”
“是。”
紫苏立刻用帕子擦净手下床,走到萧琢身边,小声道:“驸马,殿下请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