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对准他。
丁教习冷笑:“你莫不是想一石二鸟。”拉下一个程叙言不算,还想把他拉下去,空出这个教习位置?
做梦!
“没有的事。”刘庶吉士给丁教习斟茶:“学生哪敢。学生只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略紧张。”
丁教习冷哼一声:“最好如此。”他看也不看那盏茶,起身道:“别忘了你的好处是谁给的。”
丁教习甩袖离去,雅间内只剩刘庶吉士一人,刘庶吉士盯着桌上的茶盏,良久屋内响起一道嗤笑声。
一个小小的教习,谁看得上。
短暂的几日凉爽后,秋老虎开始发威。乡下人家也多聚集在大树下纳凉。
望泽村的村民还在谈论程叙言高中状元的事,那可是状元,话本子里才有的。他们念十年都不烦。
现在他们望泽村在十里八乡出名哩,叙言太厉害先不提,他们村考上功名的又有易知礼。而且知礼的两个弟弟也在念书,
啧啧啧,老易家不得了哟。
程氏一族肯定悔死了。不过这话村民也就心里想想,不会蠢的说出来。
忽然,有一生面孔出现在村里,村人顿时警惕起来。
来人二十左右,穿着灰色粗布半臂裳,五官平平,就算有人见过他很快也会忘记。
他走向树下乘凉的村人,拱手一礼:“叔伯婶子好,我是听闻程状元事迹,慕名来寻程状元故地的。”
乘凉的村人一下子兴奋起来:“是来找叙言的啊,叙言不在村里啦。”
“花伯奶糊涂了,人家都说是来寻叙言故地,不是找叙言。”
男人应道:“是这样没错,程状元远在上京,在下见不得。只能寻程状元故地以解思慕。”
“哎呀你问对人啦。”头发花白的伯奶奶露出缺牙笑,“我们看着叙言长大的呢。”
“叙言打小就苦,这些年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咯……”
男子静静听着,他在望泽村待了两日,还给村里老人送点心,老人家收了人东西不好意思,对他道:“叙言家的钥匙在易家那里,你想看看叙言住的地方可以去找易家人。”
男人又是道谢。他道别老人,一路向村尾的程长泰一家走去。那家人才是程叙言真正的血缘亲人。
本朝承认过继,有相关律法,但是法理外有人情。这里面可操作的东西多了。
男人在程长泰的家门外等候,半个时辰后,院门打开出来一名蓝衣妇人。
男人皱了皱眉,眼前的蓝衣妇人跟程叙言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应该不是程叙言的生母。
然而很快又有一名褐衣妇人出来,对蓝衣妇人喊道:“三嫂子,你去哪里?”
男人浑身一震,三嫂子?
他记得程叙言的生父在家排三,“三嫂子”岂不就是程叙言的生母杨氏。
男人再度打量蓝衣妇人,对方的衣裳有八成新,但是面容憔悴,发间银黑交杂,明显过得不好。
亲儿子在上京锦衣玉食,生母却在乡间形容枯槁。男子心里快速计量着。
很快男子发现不对劲。
杨氏口中喃喃念着什么,男人细听才发现是“青言”。
杨氏一介村妇,说的也是地方方言,男人虽然短时间突击过,但到底不是本地人。
吴氏面色一变,刚想骂杨氏两句,看到对方那个样子又骂不出口。
吴氏只这么失神的功夫,杨氏就跑远了,吴氏顿时顾不得其他,赶紧去追。
“三嫂子,三嫂子你等等……”
杨氏一边跑一边喊着“青言”,中途还摔了一跤。她茫然的趴在地上,吴氏赶紧把她扶起来:“你这是作甚啊你。”
杨氏把着她的手,轻声道:“四弟妹,我家青言考上状元了。”她很是开心,笑起来:“我知道青言从小跟青良感情好,到时候他们兄弟互相扶持。”
吴氏心头苦涩,还扶持什么。他们跟叙言早就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