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格格不入的围裙,正在厨房给胡萝卜削皮。
谁能猜到,镇守罗格镇海军支部的最高将领,私下里其实是个厨艺超棒的居家好男人呢。
鼯鼠是埃达奶奶帮忙带大的,在她的言传身教之下,鼯鼠不仅掌握了许多神奇的技能,还很好的继承了埃达奶奶为人处世的态度。
所以别看他每天都一脸严肃,仿佛是个古板又严苛的海军将领,但他其实,是一个骨子里十分热爱生活的人。
热爱生活,尊重生命,有着自成逻辑的稳定价值观,所以从基层海兵一路杀上中高层后,他反而开始迟疑了。
面对一些略有古怪的任务,鼯鼠无师自通了“阳奉阴违”,却也因此被一些老橘子揪住了小尾巴,被各种打压。
要赫佩尔说,他舅就是典型的长着鹰派的脸,却有一颗鸽派的心。
不过鼯鼠本来也对级别不怎么在意。
只要他还是海军,做着正确的事情,那么一些职场上的暗流涌动,统统都可以忽略。
所以赫佩尔一直坚信,她身有反骨这件事,绝对是家族遗传。
鼯鼠对开始胡言乱语又盲目自信的赫佩尔,通常都是采取无视的态度。他端着张一本正经的脸,开始煮咖喱。
赫佩尔摸了下自己肋骨的位置,确认骨头只是疼而不是断掉后,有一种微妙的遗憾。
看来明天不能偷懒了。
她翻出张缓解肩颈酸痛的膏药,也没管它到底治不治跌打损伤,啪的一下就给自己拍上了。
凑活用吧,还能咋办。
在膏药微苦带酸的奇怪气味中,赫佩尔拿出口袋里,只写了个开头的旧海报,开始琢磨要怎么接。
【悬赏金上不去,是因为海军本部资金不够吗?……比如世界政府拨款不够之类的?
话说,你们有没有,推举一个领头人到“上面”去的想法?
我时常觉得基层的海兵才是海军,军衔越高,反而越像一个政客。
然而草根出身的将领,又哪里懂得政客们的弯弯绕绕呢。报纸上接受采访,或者被鼓吹的海军将领,大部分都是些贵族出身,或者来自政治家庭。
你们又在哪里呢。】
赫佩尔知道海军已经做的很好了,但是,或许,还可以更好?
厨房传来浓郁的咖喱香气,原本是很让人食指大动的,但是和膏药的味道混在一起后,只能用奇怪或更加奇怪来形容。
看着趴在餐桌上写字,毫无污染空气自觉的赫佩尔,鼯鼠端着刚出锅的咖喱一时进退不得。
很好,他现在不太想在餐厅吃饭了。
鼯鼠把晚餐摆到了小别墅的后方露台上,拎起一脸不明所以的赫佩尔,决定临时转移到室外吃饭。
顺便散散味。
发现自己被嫌弃的赫佩尔,露出死鱼眼看着她舅:“至于么,真的,至于么,你明明可以在战场吃下饭团。”
“但是现在我在家。”
鼯鼠舀了一勺香喷喷的牛肉咖喱,浇在用今年新米蒸出的白饭上,他将这盘咖喱饭放在赫佩尔面前:“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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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佩尔盘腿坐在沙发上,给吃完饭又开始处理工作的鼯鼠,展示自己的新力量。
她伸出双手做隔空聚拢状。
有混杂着深红的墨黑浮现在双手之间门,像是在流动一般,不停的翻滚着。
“这是逝去之人最后留下的情绪。”
她用左手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将红与黑一分为二。
离开黑色的深红浮在掌心表面,只有小小一团,但流动的速度反而更猛烈了,像是枚奔腾不息的莫比乌斯环。
“这是【愤怒】。”
赫佩尔又举起失去深红后,重归一片死寂,毫无波动的墨黑。这一团的体积要比深红大得多:“这些是【绝望】。”
如果说愤怒是爆裂的焰火,那绝望就像一滩粘稠的黑泥,只是远远看着就让人汗毛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