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的位置这么偏僻,不像是景点,送酒到这儿来应该也卖不出去,便问了句:“他来这儿是……”
刘姐在袁双边上坐下,解释道:“他资助了几个孩子上学,所以会经常来看看。”
袁双微感惊讶,很快又觉合情合理。
刚认识杨平西那会儿,她总觉得他做生意像在做慈善,现在一看,他还真是做慈善的。
袁双从高处往低处看,目光落到正在运球的杨平西身上,抿唇笑了下说:“的确是他会干的事。”
刘姐淡笑着接道:“杨老板是个有善心的人。”
“刘姐你也是啊。”袁双回过头,看着刘姐说:“杨平西说你来藜东南支教有十年了。”
“差不多。”刘姐说:“27岁的时候来的,现在都要38了。”
“刚来上寨的时候,这里基本是与世隔绝的,别说是进城,就是去大寨子也不方便。”
“这里的孩子读书难,以前只有镇上有学校,他们要上学,就只能背着背篓起早贪黑地走去镇上的学校,有些人家穷,干脆就不让小孩读书。”
袁双说:“所以你来了。”
刘姐点了下头,娓娓说道:“一开始是以前在城里任教的学校安排的暑期支教活动,我被安排到了藜东南,两个月的活动结束,我却舍不得走了。”
“山里的孩子很渴望认识外面的世界,大山把人困住了,读书能让人走出去。”刘姐微微一笑说:“所以我辞了以前的工作,留在了藜东南,想用自己的力量,让更多孩子从大山里走出去。”
十年的光阴在刘姐嘴里一揭而过,她轻笑着问袁双:“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天真了?”
“怎么会?”袁双动容,“我很佩服你。”
刘姐莞尔,“我当初决定要留在藜东南时,几乎遭到了身边所有人的反对,我的父母、同事,当时的爱人都不理解我,他们觉得我是一时脑热,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袁双无意识地转了下手中的杯子,轻声询问道:“那你现在……后悔吗?”
刘姐缓缓摇了摇头,说:“有过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但是让我再选一回,我还是会留下来。”
“我在藜东南呆了十年了,教过很多孩子,对他们来说,我是看往外面世界的一只眼睛,这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当年有同事劝我,说我想支教,可以等退休后,有时间门有金钱了再去,何必浪费大好青春。我告诉他,我等得了,这里的孩子等不了,而且……”刘姐顿了下,从容又坚定地开口说道:“年轻时候想做的事,我为什么要等老了以后再去做?”
刘姐的话就如钟磬声一般,沉稳而有力量,敲在袁双耳畔,振聋发聩,让她不由微微失神。
太阳西斜,炽热的光芒有所收敛。杨平西怕再晚些,下山会不方便,就和几个打球的男孩约好了下次再打。他去洗了把脸,回到刘姐那儿,和她打了声招呼,把袁双领走了。
回去路上,“宝贝”在最前头带路,袁双走在中间门,杨平西殿后。
下山比上山省力些,杨平西见袁双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发,比来时还沉默,忖了下问:“下午和刘姐聊了什么?”
“啊?”袁双回神,抬了下脑袋说:“没什么,就是聊了些她支教的经历……刘姐很厉害。”
“嗯。”杨平西说:“她以前经常去各个寨子里,劝那些辍学的孩子去上学,还教出过很多个大学生,在藜东南很受尊敬。”
“真佩服她的勇气。”袁双由衷地赞叹了句。
杨平西抬眼注视着前方的身影,片刻后应了声:“嗯。”
袁双心里头挂着事,谈兴就低,她耷拉下脑袋看着路,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刘姐下午说的话。
之前她和杨平西定了三个月之约,现在已经过了一半还多了,按照约定,留给她做决定的时间门不多了。她之前一直笃定自己三个月之后就会对藜东南、对“耕云”失去新鲜感,但目前来看,情况正好相反,且加上她和杨平西现在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