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抓住,抱在自己怀里,像一条放进洗衣机洗涤了两小时的魂魄,幽幽荡荡地从楼梯上飘下去,无知无觉地坐进书房的椅子,比首领宰早三分钟占领了那个位置。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首领宰止步于书房之外,两个太宰治总是不能很好地处在同一个空间,也许是因为他们每次对视的时候都会生出非常多的厌恶之情,“你是白痴吗?”
那么明显都不曾怀疑过。
太宰治无言以对。
“我只是帮你加快了自我逃避的过程。”首领宰微笑了一下,“你迟早要面对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
“当然。”首领宰的目光里有一丁点微妙的怜悯,“但是请不要忘记,我就住在你们隔壁。”
太宰治怒了:“我什么都没做!”
首领宰的视线更怜悯了。
太宰治终于勃然大怒,试图捡起手边的书往他脸上拍。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只是和西宫月昳盖着棉被纯聊天,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躺在那里,听某个困得不得了的人讲睡前故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很晚。
西宫月昳答应过他,会讲一切。
可惜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十几年的岁月哪里是怎么容易能看清的。即使是很简略地跳着讲,他也没有说完,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只留下一个睁着眼睛听故事的太宰治躺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
这只小海王惯会骗人,讲述的时候把琐碎、快乐的小日常掺在那沉重痛苦的部分里,轻描淡写地把最不好的部分翻篇,还不忘凑过来抱住他,倒像是真的哄睡了。
太宰治没有被哄睡着。
因为他没有办法直接相信,西宫月昳陈述的那一部分经历就是事实。就算他此刻正在把那些漂亮的伪装撕扯下来一部分,但谁能确定这之后没有更多的伪装呢?天性里的那一部分猜疑在跳跃,试图把一切都拖向地狱。
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都不需要被劝了,已经无药可救,进化到自己pua自己的地步了——月月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想着瞒他。
他只是把高中生的日子过得太认真了些,以至于看起来就那么乖。
况且那些坏事他又不是没做过,在的日子里,那些都只是他的日常,西宫月昳沾染过就沾染过,难道自己还要嫌弃他手脏吗?
他又很快联想到指腹划过肌肤微妙的触感、手心蕴着的温热,以及蜻蜓点水般的几个吻。凑近的时候西宫月昳总会闭着眼,或是垂下眼帘,让纤长的睫羽遮住清透似水的眼眸——看不见其实更好一些,否则太宰治会怀疑那点漂亮的矢车菊蓝色能把人溺死。
专心于诱惑的时候总是最动人的,那是一种明知道对方抱着歪心思,却还是忍不住为皮囊的美感心动的窒息,令心底的一角崩塌陷落。
首领宰看出来他在走神,轻微地叹气。
有的太宰治已经要被玩坏了。
他侧身躲过炸毛的太宰治,兀自从书架上抽取了一本书,离了书房,去二楼躺着了。
算算日子,他也快离开了。
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他出手干涉的命运,若是有所回报,也许也会落到他头上。首领宰已经不在意那些了。
至于这个冲昏头脑的太宰治……算了,反正他自己能解决。
……
西宫月昳起得晚,他穿了件宽松的短袖,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仍旧困倦极了。他急着去厨房喝点水。
被太宰治拖着讲了足足两个小时,他好险没把自己说哑。
不能完全说假话,也不能完全说真话,还要把那些事情尽可能地润色一番,让它们听起来更像是睡前故事。
这太耗费心力了。
到最后他实在是讲不动了,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入睡,并决定太宰治怎么晃他都不醒。
“早,太宰君。”西宫月昳翻了翻冰箱,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