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刚一进去,就对上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陛下。”
“……”
伊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管家和他身侧的雌虫。
“……戈修?!”克尔因见状差点咀嚼都忘了,一退三步远,下意识捂住胸口,“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雄虫一手抱着果盆,一手还拿着一个啃了半边的苹果,嘴巴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十分随性,半点虫帝的威严都没有,是在王宫很少能看到的放松姿态,就很可爱。
但看到自己,就像炸了毛一样,漂亮的眼睛瞪的圆圆的。
戈修见状眸光一暗,往前走了两步:“陛下,您出宫……为何没有告诉我。”
戈修平时总是习惯性的噙着两分笑意,但不笑的时候就很吓人。
这大概是军雌的通病。
戈修不仅是军雌出身,而且曾经在战场上呆了几十年,那沉淀下来的气势不是一般军雌可比的。
克尔因:“qaq”
要、要挨骂了嘤。
虽然戈修那层属于家长的滤镜已经全碎光了,但这并不妨碍克尔因怕他。
王宫里政务一大堆,偷溜出来本来就是他理亏,现下被抓包,克尔因心虚的不行,但又觉得这样在雌虫面前很没面子,强装镇定道:“我待会用完午餐就回去。”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硬吓到了雄虫,戈修神色微缓,最终卸力般叹了一口气,“抱歉,陛下……”
“我并没有要责备您的意思。”接过他手里的果盘,在茶几上放好,“这件事本就是我疏忽,您忙了那样久,我却没有注意到您的疲累。”
“宫里的事有我在,不必担心,您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
“……”克尔因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对方这么轻易就揭过了此事,不确定道:“……真的?”
“嗯。”雌虫悄悄扣住他的腰,将人抱在腿上放着,“只是……您悄悄离宫,我很担心。”
“下次去哪里,请您都告诉我一声,好吗。”
克尔因没有上赶着触霉头的想法,闻言忙不迭点头:“嗯。”
不知想到什么,点到一半又顿住,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容易被拿捏了,既凶悍又强硬的道:“那你之后不能再偷偷藏我的东西,也不能趁我睡觉做那种事……”
雄虫凶巴巴的,瓷白的耳尖却泛着微红,声音也没什么威慑力,就像一只闹脾气的小猫,挠的戈修心里痒痒的,他该庆幸来之前打过抑制剂了,否则又会吓到雄虫。
见他有些走神,克尔因有些不高兴,掰着他的脸:“就算是发情期,也不能不让我休息,听到没有?”
“好。”戈修无意识的摩挲指尖,也许是因为在外面,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只勾了勾对方的小触角,轻轻捏了捏,“我都答应您……”
虫帝陛下哼了一声,这下满意了,从果盘里卷了一个大苹果,奖励般塞他手里:“奖励你。”
戈修没忍住勾了勾唇,灰蓝色的眼睛温柔得像破晓时分的深海,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克尔因又道:“还有,斐迪他们……你赶紧把他们弄回来。”
斐迪他们就是被戈修发配去北境挖污染源的可怜雌侍们。
戈修注视着面前的雄虫,神色意味不明:“为什么?您喜欢他们吗?”
那笑里藏刀的表情,大有一种对方敢点头,他就敢去刀人的架势。
克尔因真不知道这只老雌虫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这老房子着火都快把他烧塌了,哪里还有心思应付别的雌虫。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触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他的手背:“迁都盛典还有那么多事要准备,他们不回来谁帮我们工作?”
“我们”和“他们”,一句话端的是亲疏有别。
老男人一下子就被哄好了:“好,都听您的。”
克尔因一边啃苹果,一边嘀咕,“您这么善妒,您的家族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