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送回凡人界就好了。没有情根也当真没有什么大不了,他权当自己的心入了佛,做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也无甚可惜。
至少,他可以静下心去读书写字,照样去当他的探花郎。
一门两探花,一直都是他爹爹的心愿。
每当他迫使自己站在情爱外面,他才发觉自己亏欠了家人多少,才发现自己或许可以有另外一番天地。
后悔吗?或许有点吧,但他向来都是拿了主意都不曾回头的人,小时候可以为了背出一篇文章而不吃不喝挑灯夜读,大了也可以为了玄苍来到这里。
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季子随住在苍梧峰不出,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玄苍每日会来得越来越晚,可折腾他的时辰却从不减少。
他常常在深睡中被他捞起亲吻,被迫地承受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他也拒绝过,可迎接他的是下一次被直接堵住口齿。
随着飞升时日的接近,他被玄苍要得越发厉害。
身体早已被开拓得足够承纳,莹白在深夜染上红梅般的绯色。
他在浪潮中醒来,又在浪潮中昏睡。
于是,季子随常常要睡到日上三竿才堪堪醒来。
秋日便在这无止境的夜晚索求中结束,等他某日醒来,推开门看到的是满目雪白时,才惊觉冬日已至。
他跟着玄苍来这青云已经快一年了,而玄苍飞升的时日也要来临了。
季子随想,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玄苍不知道的是,他这段时日除了把苍梧峰的风景看了个遍,也在偷偷地研究千年玄冰外的阵法。
玄苍从未见他在纸张上演算过,只以为他对阵法的兴趣不过新鲜两三天。但他不知道的是,季子随在阵法上的天赋之高,已经可以闭着眼睛在脑海中演算推衍。
乌瞳给他的晶石还在,储物袋中还有几块零散的下品灵石。
足够了。
足够他在被取出情根前修改千年玄冰外的阵法,也足够他走出青云宗,回到凡人界。
等玄苍飞升后,也不会有人在意他的去留。
冬至到时,大雪已经整整下了三日,整个苍梧峰被皑皑白雪覆盖,银装素裹一片中,青鸾卧在阁楼内修休眠,唯有几只圆滚滚的鸟在雪地觅食。
玄苍回来时,正看到他依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
他身上披着自己为他买来的雪狐披风,墨发用玉冠竖起,一张脸被红色的毛领边包忖着,愈发显得莹白如玉。
“你回来了。”季子随朝他淡淡笑着,好似两人如平常夫妻一般,“外面是不是很冷?”
这段时日,他安静乖顺得很,在玄苍面前除了读书写字就是看风景,最多也就与青鸾玩耍一番。
之前在密室的对峙两人从未提起过,玄苍以为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安排。只是近来他心中偶尔不安,寻了一番却也找不出缘由。
大概是因为飞升在即,即使是他也不免有些心绪难宁。
玄苍极为自然地握起他的手,这才发现他搭在窗台上的指腹有点冷,“外面很冷,你进去歇着。”
季子随的手没有抽回,他总是无法反抗玄苍的触碰,久而久之就不再拒绝徒生烦恼。
“这雪不知何时才能停。”他没有回握,任由他拉着,仰头问他,“你快要飞升了吧?”
典籍有记载,修士飞升前会有从天地中传来的预感。
他一转身,皑皑白雪沦为他身后的背景,仰头时露出的半截脖颈在火红狐毛里比上好的白玉都要莹润。
玄苍想起了每个夜晚手掌游走之下的颤栗,即将离别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噙住他的唇。
季子随愣了愣却没有拒绝,他这么长时间里第一次主动环着玄苍的脖子,仰头迎了上去。
呼吸不稳间,他还不问提醒他,“你还没回答我。”
雪狐披风本就是被他随意一系,如此一番亲昵后,宽大的披风就松松垮垮地松散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