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前走近一步,以外人听不见的低音量,逼问江斯屿:“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江斯屿的心情很好,眸间都带着笑意。
面对江林安的逼问,他笑而不语。
只似一个逗弄笼中猴的看客一般,抛出诱饵,然后看着顽猴不停抓耳挠腮地焦急痛苦。
江林安被这种戏耍的眼神惹怒,怒火都要从眼中溢了出来。
“江斯屿,作为江家随便养的一条狗,你不要以为翅膀硬了,就可以反咬主人一口!”他咬牙切齿般地说,语气中尽显蔑意,“小心,崩了你的牙!”
江斯屿对他的恐吓如若惘闻,只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让我猜猜,泰安在你手中还能支撑多久?”
“一个月?亦或是,明天就被查封、宣告倒闭?”青年露出恶意的笑,一字一句都仿若催命之语。
“而你作为泰安公司的实际掌权人,下场又该是如何的凄惨呢?真是令人好奇。”
江斯屿将最后一个问句说完,然后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江林安气到扭曲的脸庞。
江林安在逐渐靠近的距离中,将江斯屿逼至到了露台的边缘。
他语调压抑:“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江斯屿伸出手,隔着裁剪得体的高级定制西装,用指尖抵在了江林安的臂膀上。
指尖传来的力道很大,直接将江林安朝外推了个趔趄。
“离我远点。”
青年将手腕上松开的黑琉石袖扣解开,看向江林安的眼神,无情似寒冬的冰凌,刺骨锥心。
这种眼神就像引燃导线的星火,让情绪本就躁动的江林安,彻底被点炸了。
他伸手拽住江斯屿的领口,脸色因为恼怒如同上了红色的油彩。
“江斯屿!你究竟在这件事里动了什么手脚?”
带着酒味的气息,飘进了江斯屿的鼻尖。
江斯屿的凤眸轻合,再睁开时,温润的面具彻底被撕裂,露出内里狠绝残冷的真实。
他松了松骨节,正待动手之时——
有一道小身影,比他更快。
芽芽像头小蛮牛似地,低着小脑袋,撞向了江林安的腹部。
明明是毫不起眼的娇小身躯,却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无穷的力量。
她将江林安一个成年人,直接给怼到了地上四脚朝天地躺着。
江林安因为这道猝不及防的攻击,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呆了几秒,才从地上支着手肘站起身。
他看出芽芽是与江斯屿一伙的,新仇加旧恨,让他再也顾不得任何体面斯文,直接对着江斯屿破口大骂。
“江斯屿!家养的狗都知道尊敬主人,而你就是一条江家无论如何都养不熟的白眼狼!”
芽芽的动作,快到在场任何人都没看清。
她端起了桌面上没吃完的蛋糕,对准江林安的脸,小手用力一甩——
整整八寸大的奶油蛋糕,糊在了江林安今日隆重装造的头上。
蛋糕底盘失力脱落,各色的奶油与水果片,让他的脸彻底成了一张五彩斑斓的调色盘。
芽芽就像个守卫珍贵宝物的恶龙幼崽,小脸面无表情地,毅然决然护在了江斯屿的身前。
而被她护住的江斯屿,倒是罕见地怔愣在了原地。
夜风袭来,这方小天地一片寂静。
在这一刻,江斯屿的眼中,仿佛只能看见那道站在他身前的矮小背影。
大厅里的宾客,被这并不小的动静所吸引,提前赶来了三三两两几个人。
“啊!江总——”有名贵妇被眼前这混乱的场面所震慑,忍不住地惊呼出声。
江林安视线被奶油遮挡得严实,听见惊呼后,他才从被一个三岁小孩砸了蛋糕的震惊中,逐渐回过神来。
没有任何词汇,能够形容他此时的愤怒。
他也不想再维系任何体面,直接就朝江斯屿冲了过去。